“大家别杵在这儿,快,都到里边坐下。”八贤王反客为主,热情的招呼道。
船坞内有两张桌子六把椅子,心思玲珑的庞昱一把拉住展昭和包拯的手,快走了几步,抢占了其中的一张。
于是,就变成八贤王,钱百万和公孙策同桌的局面。钱百万和八贤王相继落座,只剩慢悠悠踱在最后的公孙策。
可非常不巧的是,余下的空位在船坞的最里边。因为有一柜子横在旁边堵住了去路,所以,只有让八贤王或钱百万其中一方起身,公孙策才能进去坐下。
庞昱一开始不以为然,直到公孙策在钱百万的身前站定,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然而,不待她把公孙策让到自己的座位上,后者已经桃花眼一横,颇具气势的说了句:“贱人,你挡到我了!”
额——
顷刻间,庞昱只觉得有一道闪电自眼前划过,并准确无误的劈在了她的头顶。
对于早就习以为常的展昭和包拯而言,已是见惯不怪。而八贤王此刻的表情跟庞昱是大同小异,他试着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
待庞昱回过神,偷眼看‘钱百万’,并不见他脸上有愠怒之色,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暗叫不好。
要知道,‘钱百万’这种性格,如果脸上表现出来怒气,还不会太糟糕。如果一脸平静,才是真的大怒。
万一这‘钱百万’在盛怒之下把公孙美人儿给咔嚓了,那该如何是好?但不可否认的是,公孙美人儿在骂那两个字时,她心里小小的暗爽了一下。
“抱歉,在下一时疏忽。”意外的,钱百万竟主动认错并起身让道?这一举动,让刚恢复知觉的庞昱和八贤王再次石化……
忽然,船外一阵骚动。
紧接着,有一名船夫进来报告:“启禀王爷,有一自称是契丹王子的男子求见。”
耶律宗真?
他来做什么?哦不,准确的说,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庞昱单手托着下巴,脑中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八贤王偷瞄了眼端坐于对面的钱百万,见其没什么反应,才挥了挥衣袖:“让他上来。”
由于船坞内只设有六张椅子,坐于门口的展昭自然而然的起身,非常慷慨的把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退到游船的甲板上。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耶律宗真一坐下来,便看向庞昱,劈头盖脸的质问道:“这几天,你都死哪儿去了?”
“我还能去哪儿?怡春院呗!”庞昱耸耸肩,回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闻言,除了公孙策以外,船内其它几人的脸色均不由得一变。
包拯是恨铁不成钢,钱百万是玩味儿,八贤王是愤恨嫉妒,耶律宗真是咬牙切齿……而斜靠在桅杆上的展昭,表情最为复杂,无奈中带着几分释然,苍凉中透着几丝不甘。
“对了,你是怎么找来的?”即便知道这些人误会了,庞昱也不解释,只是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
“我去太师府找你,他们说你迟迟未归。恰巧我中午在开封府的门口遇到了你的两个丫鬟,她们说你去了聚福楼。可惜,又晚了一步……”
原来,这耶律宗真一直比他们慢了一拍,不但去了聚福楼,还跟在八贤王的身后绕着汴京的大街走了一圈。
幸亏他们一行人比较抢眼,才不至于跟丢。
“你找我有事?”庞昱扯了扯耶律宗真的袖子,悄声问道。而耶律宗真先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看得庞昱是莫名其妙。
“契丹太子不惜花费大半天时间追寻安乐侯,想必两位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钱百万的嘴角扬起一抹优雅的弧度,可那笑,却并不达眼底。
“一般般。”庞昱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走出了船坞。不行,有‘那位’在,里边的空气实在太压抑,让她呼吸不畅。
“喂,你一个人在这儿闷不闷啊?”庞昱用胳膊肘捅了捅独自吹在外冷风的南侠,没话找话。
不知何时,游船已经远离岸边,展昭眺目远望,淡淡的开口道:“个人觉得,应该比里边好上一些。”
听罢,庞昱先是一愣,然后赞许的点点头:“没看出来,你还挺尖的嘛。”
展昭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他来自江湖,虽然不懂朝堂之事,但也不至于看不出个眉眼高低。
天色越来越暗,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湖光美景,不远处的亭台楼阁,陶醉在这迷人的夜色中……
望着荡漾的水面,庞昱突然想到一件事,拉着展昭来到船头,看似不经意的说:“展猫猫,你会游水吗?”
对庞昱有一定了解的展昭,心下顿时一凛。
然而,眼疾手快的庞昱早在他做出反应之前,便用力一推,让他失去平衡的身体就那么直直的朝水里落去。
‘噗通’一声,水花飞溅。
对水性一窍不通的展昭只能靠来回划动四肢保持平衡,恨恨滴瞪了上面的人一眼:“看什么看,还不快拉我上去!”
“展猫猫,你是不是喜欢我?”庞昱蹲在船头,双手托腮,笑得那叫一个猥琐。
本就很难掌握平衡的展昭一听,身子一僵,差点儿没直接沉下去。见状,庞昱抓过手边的竹竿,递过去,勉强让他稳住身形。
可展昭抓着竹竿的另一端,却是百感交集。一方面,他真的不会水,也不想回答安乐侯的问题;另一方面,即便他可以借助这根竹竿上船,可发力的同时会将竹竿另一端的庞昱拖下水,他不知安乐侯是否与自己一样,不通水性。
况且,安乐侯不懂武功,万一他……
不行!
决不能让他有事!
庞昱透过月光,将某人纠结的表情尽收眼底。虽然她觉得自己的行为确实有些过分,可这展昭也真是笨的可爱,难道他不会叫人吗?
即便里边那几位都不会水,好歹还有船夫嘛!亦或者,鼎鼎大名的南侠根本喊不出‘救命’这两个字?
“喂,你到底说是不说?”庞昱挠挠头,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在逼良为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