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美人儿,还是我来帮你吧!”回过神的庞昱,毛遂自荐道。原来,古人也会出现这种不会穿衣的窘况。
“嗯……”依然睡意朦胧的公孙策扫了来人一眼,勉强从鼻子里发出个单音节,算是应允。
如同接到圣旨般的庞昱快步走上前,伸手解开公孙策的发髻,一直固定好的长发倾泻而下,勾住的衣袖也随之舒展,顺利套在身上。
想必是小包子怕这位‘低血压BOSS’睡过头,便事先为其擦脸梳头。不过可惜的是,小包子仍低估了他的自理能力。
“喏!”公孙策理了理衣襟,在桌前坐定,并随手递上一把梳子,意思甚为明显。
庞昱先是一愣,然后认命的接过梳子。单论支使人的苛刻程度,恐怕这公孙美人儿比皇城里的那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好在庞昱跟偷香她们学过几手,应付的倒是游刃有余。
“看样子,侯爷是经常为红颜知己轻挽发髻细描眉啊。”公孙策单手托着下巴,目光通过镜子移向身后之人,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非也非也,能有幸让我安乐侯为其梳头的,公孙美人儿乃第一人。”庞昱晃了晃脑袋,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貌似,耶律宗真的那次是洗,而不是梳……
“哦,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公孙策那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脸上不知不觉的浮上了一丝笑意。
“好了!”良久,庞昱终于替这位大爷收拾妥当。
然而,当公孙策意欲起身之际,不小心被桌角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的他恰巧与跟前的庞昱撞了个正着。
更意外的是,公孙策的一只手竟在阴错阳差之下,按上了庞昱的……左胸?
额——
庞昱机械地低下头,看着胸前多出的‘狼爪’……大脑不禁有一瞬的短路……谁能告诉她,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
片刻后,率先回过神的公孙策勾起嘴角,感叹道:“真是不摸不知道,侯爷这看似单薄的身板竟比我想象中要强健的多。”说罢,他还不忘在庞昱的胸前揉捏了两下。
“呵呵,可能是我经常跟知己们在床上锻炼身体吧。”庞昱干笑两声,浑身僵硬的杵在原地。
只不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脸部的线条微微有些扭曲……
说实话,她对哑姑的能力非常自信。哪怕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也未必会被察觉。但另一方面,她身为女人的自尊……
“侯爷,还楞在哪儿做什么?大人不是要升堂审案吗?”公孙策立于门口,淡淡的眼神,慵懒的笑容,随风轻轻飘荡的衣摆……他的身影与天边丝丝掠过的云霞交错在一起,构成一幅唯美的画卷……
一瞬,庞昱不禁看呆了!
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子,身上,就有着那么一股深深的让人迷恋的气质。
待庞昱同公孙策来到大堂,包拯等人早已在那儿等候多时。初见这位开封府的文胆智囊,耶律宗元在惊艳的同时,那毫不掩饰的目光,仿佛要将前者的衣服烧成灰烬一般,让人厌恶至极。
至于八贤王,则是不满的冷哼一声,然后把头歪向一旁,鼻孔朝天。看来,无比自恋的他在公孙策面前,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庞昱在堂下备好的空位上坐下,上次是出其不意,此番她可得享受一下身为安乐侯应有的待遇。
“威……武……威……武……”
包拯端坐于那‘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啪’地拍了下惊堂木,沉声道:“传原告!”阶下站立的衙役将他的话像多米诺骨牌一般传递出去,余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堂内,庄重肃穆。
“在下宋真,参见大人!”耶律宗真一撩衣摆,踏入大殿之内。他的目光与耶律宗元的碰撞到一起,前者义愤填膺,而后者可谓是咬牙切齿。
接下来,包拯按例将之前的情况又询问了一遍,最后陈词道:“宋真,你确定状告契丹太子耶律宗真谋害了姜尚书一家四十八口?”
“回大人,在下确定!”
“岂有此理,简直是一派胡言!”耶律宗元大喝一声,直接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挥手就要命人将‘宋真’拿下。
“请契丹太子稍安勿躁。”包拯适时出声,劝解道:“原告未必有理,被告未必有罪。倘若太子您确实清白无辜,待本府查明真想后,定会给您一个合理的交代,又何须担心那子虚乌有之事?”
包拯的一番话表面恭维,实际上却断了对方的退路。难怪他小小年纪便执掌京畿重地,现在看来,确实有两把刷子。
耶律宗元的脸色阴晴不定,半响,才不情不愿的吐出一个字:“好!”他倒要看看,这名闻天下的包青天,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公堂之上,一问一答均有记录。契丹太子既是被告身份,本府不用官称,而直呼其名,还请契丹太子多加担待。”包拯打着官腔,说的是有板有眼:“被告耶律宗真,本府问你,姜尚书全家被杀之时,你身在何处,又做些什么?”
闻言,耶律宗元不由得嗤笑一声:“难道身为迎使钦差的包大人忘了?我那时正随契丹使团在距开封二十里之外的驿站住宿休息?咦,这么说来,包大人倒成为我最有利的证人了!”
“且慢。”庞昱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用腰间摸出把扇子,‘唰’的一下展开,笑道:“不过二十里路而已,如若骑上快马,根本用不了半个时辰即可返回。黑夜漫漫,别说杀人,就是把姜尚书家翻个底朝上,时间也绰绰有余。”
出于礼节,契丹使团在沿途经过的村镇都会稍作停留。所以,那几十里的路程硬是让他们走上了好几天。
“安乐侯,你若再空口白牙,胡乱血口喷人,休怪我不客气!”耶律宗元忍不住在公堂上咆哮起来,这个该死的小个子,每次都冒出来坏他的好事!
“本侯所言是否属实,想必待你看清此物之后,自有分晓?”说罢,庞昱从怀中掏出那枚在案发现场捡到的蚕蛹型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