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递到自己跟前的‘不平等合约’,耶律宗真顿觉那薄薄的一层纸好似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喂,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庞昱撇撇嘴,故作不耐烦的催促道。
“这下满意了吧?”耶律宗真写好,恨恨的把合约往床上一拍。不知为何,他竟有种签下卖身契的错觉……
“头抬起来些。”昱先将合约妥善的保管起来,又朝其勾了勾手指。
“恩?”那句答非所问的指示让耶律宗真微微有些愣神,投去一个疑惑的单音节。
“既然答应了你,我总得先收点儿利息不是?”庞昱的眼底露出了轻浅的笑意,单手点了点自己那淡粉色的唇瓣。
静谧中,气氛带着不明朗的暧昧感,徘徊在两人之间。
对上庞昱那毫无遮拦的目光,饶是耶律宗真再笨,也看出了那蕴含在其中的讯息。
真该死!
他耶律宗真何时受过此等鸟气?
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今后的大业和契丹的万千子民,他忍!
耶律宗真猛地抓住庞昱的手,微微用力,便将人带入怀中。同时,他暗自下定决心:待他卷土重来之日,定要把这份屈辱连本带利的夺回,并将此人碎尸万段,以解他心头只恨!
突如其来的吻像是没有预兆掀起的滔天巨浪,瞬间盖过理智的叫嚣。舌尖交错而过,柔滑的触感,旖旎的味道,那不自觉带起的一片深层颤意狠狠颠覆了感官,甜腻的让人发懵。
“唔……”浅浅的鼻音从嘴边溢出,被压在下面的庞昱像是被人欺负了般,无奈的抗议着。
有没有搞错?
她只想捞点便宜,怎么反倒被对方给揩了油?
不行!
她得把自己蒙受的损失加倍讨回来!
于是,从不吃亏的某女在惊讶气愤之余,也全情投入……
灼热而滚烫的气息撩拨在庞昱那微张的唇上,熏染出一片水润的光泽,格外的煽情。而耶律宗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原本只是报复性的一吻,竟一发不可收拾……
温度逐渐上升,心跳的频率是那样的强烈。胶合的双唇不舍的分开,恍惚间,两人已经倒在床榻之上。庞昱伸胡乱手扯掉两人的发带,并撕烂耶律宗真身上唯一一件里衣,上下其手。
二者的青丝错乱纠缠在一起,掩去了大半的春光。耶律宗真那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翻转,敛着烛火绚烂的跳跃,缓缓向庞昱腰间所系的玄色衣带移去。
然而,就在此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从外推开,哑姑那单薄消瘦的身影透过冷冷的月光静静地投射了进来……
哑姑一步步走了进来,最终在床前站定。尽管她低垂眼帘,叫人无法看清她此刻的表情。但那周身散发出的阵阵冷气,却令房内旖旎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
额——
神智骤然清醒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并迅速分开。
“哑姑,你、你回来了啊!”脸皮颇厚的庞昱率先出声,绕过耶律宗真的伤口将其推开,又理了理凌乱的衣襟。
而哑姑随手一挥,便熄灭了蜡烛,待耶律宗真反应过来,身边的人早已被带出了房间,没了踪影。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认为披头散发领口大开的安乐侯在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媚态?
不,他怎么会对一个男人产生这般奇异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他到了婚配年龄,仍迟迟不娶所致?
另一边,庞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般,低头立于桌前,不敢多吭一声。
心说,这回可惨了!
谁成想失踪两天的哑姑会在那个关键的节骨眼儿冒出来,还被‘人赃并获’的逮个正着?
真是天要亡她啊!
只见哑姑从书架上拿了本《道德经》,丢到庞昱跟前。穿越至今曾多次受罚的庞昱撅撅嘴,翻开第一页,老老实实的朗声诵读起来:“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一夜,庞昱都是在老子的谆谆教诲中渡过的。
再次睁开眼,已是晌午,阳光透过宽大的窗棂照射进来,显出融融暖意。庞昱扯了扯不知何时被换上的衬衣,用拇指和食指按住眼角,轻微的眩晕感随之而来。嗓子火辣辣的疼,勉强将呜咽一样的叹息,从喉间深深压下。
看样子,她昨晚又念了好几个时辰。
简单用过早膳,庞昱并没有直接去找耶律宗真,只是托窃玉带个话。让他暂且留在庞府养伤,待痊愈,再商议大事。
没办法,哑姑看得实在太紧,她根本找不到任何与耶律宗真独处的机会,还是先出去避避风头再说。对了,那批被送到开封府的契丹舞女不知小包子他们是如何安排的?思及此,坐立不安的庞昱便带着偷香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朝衙役呲呲牙,庞昱轻车熟路的摸到开封府后院。此时,忙碌了一上午的包拯正坐在凉亭内享受这份难得的平静。而那些契丹舞女纷纷换上侍女的粗衣,竟真的在一丝不苟的打扫卫生!
“小包子,想哥哥了没有?”庞昱径自在包拯身边坐下,哥俩好似的揽上他的肩,亲昵的在那黑嫩的小脸儿上蹭了蹭。
对庞昱的无赖行径已经产生一定抵抗力的包拯只是微微侧身,不留痕迹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说小包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坐在这儿?”庞昱本着‘你退我进’的原则,又厚颜无耻的贴了上去,简直比那牛皮糖还粘人。
“皇上限期破案,大家都在为此事而忙碌。”包拯的言外之意是:“我们都很忙,没时间陪你这个闲人!”
“契丹舞女果然生的标志。”突然,庞昱一把拉住前来斟茶倒水的侍女,笑得那叫一个猥琐:“来,快坐下,陪本侯说说话。”
“侯爷!”契丹女怯怯的唤了声,想要把手抽回来,却没想到安乐侯那看似纤细的手腕竟如同铁钳般,叫她愣是无法撼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