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侯爷费心,人家可是特意沐浴更衣完毕才来见你的哦。”公孙策的薄唇游走到庞昱的耳畔,任热气吹进她的耳廓。
可比热气更要庞昱命的,却是含住她耳朵的湿热。庞昱不知究竟是公孙策离得太近,还是屋内的温度太高,只觉得自己眼前似乎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就像夏季气温太高时透过热空气看向四周的扭曲,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起来。
唯一还清晰的,便是紧贴着自己的灼热温度和正沿着耳朵逐渐向下。
“侯……爷……”公孙策喘息有些急切,就连平时一向带笑的眼睛此刻也似蒙上了一层晶莹的光,显得越发明亮。他的一只手放在庞昱的纤腰上,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那热度却丝毫不亚于一块烧热的烙铁,似乎连神志都能一并碾平……
放任两具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让彼此的体温烧灼着对方……过了许久,等庞昱悠长平稳的呼吸在耳边响起,公孙策睁开眼,悄悄伸手将她的小手攥入自己的掌心,十指紧扣地沉沉睡去……
尽管不会武功的公孙策论‘战斗力’比那几位稍显逊色,但庞昱第二天起来依旧腰腿酸软,四肢乏力。试着动了动身子,察觉到旁边的视线,她颇为不悦的撇撇嘴,“喂,我脸上沾了什么,干嘛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我?”
闻言,某神清气爽的妖孽勾唇一笑,面不改色的说着足以令庞昱吐血三升的话:“亲爱的侯爷,人家这是在回忆你昨晚甜美的滋味。”
噗——
这是庞昱额角青筋崩裂的声音……
“对了,你和赵祯以前就认识?”公孙策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但口气却不似询问,更像是陈述一个确切的事实。
“怎么可能?”
“诶,那就奇怪了。”
“奇怪什么?”
“曾听八贤王醉酒时碎碎念过,说赵祯近年来一直在暗中寻找一名偷技了得,擅长入室行窃的伶俐之人。而赵祯却于几个月前毫无预兆的将分散在各地的暗卫统统调回京城。”公孙策故作停顿,继续道:“按时间来推算,恰巧是我与你在街上偶遇不久。”
“偷技了得,擅长入室行窃……”庞昱秀眉紧蹙,脑中似是有某些片段闪过,但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任她怎么想都无法串联在一起。
见目的达到的公孙策一边玩弄着庞昱额前的秀发,一边不以为然的淡淡道:“据我这两日的调查,不光赵祯,青州最近发生好几起外来人口失踪事件,他们的共同之处就在于专挑落单又衣着光鲜的商旅。”
“衣着光鲜……”庞昱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钱百万’那金灿灿的高大形象。
“倘若侯爷闲来无事,大可到城南的茶楼客栈附近溜达溜达。”
“嗯,赵祯的事交给我,以防万一,你把这个收好,关键时刻应该能派上用场。”说罢,庞昱从丢在床头的衣衫中翻出那块刻有‘祯’字的纯金令牌。
说实话,连庞昱自己都记不太清这玩应儿是何时戴在她身上的,也许是先前忘了物归原主,也许是还完又不小心被她偶尔发作的职业病殃及……可总而言之,有了它便能差遣府衙,调动镇守在州牧的士兵……
“啧啧,没想到你们连定情信物都换了。”公孙策接过来拿在手中把玩半响,颇有些吃味道:“侯爷,咱们把丑化讲在前,我不介意你周围有多少男人,但必须我为正,他们为侧。”
“呵呵。”庞昱干笑两声,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黄天在上,厚土为证,她一百二十万分的希望这厮介意!
让这厮当一把手?
饶是展猫猫和小白鼠同意,耶律宗真和宋仁宗他们也未必能干啊!光狄青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就够她呛的……
两人又腻在床上谈了很多,才悻悻的爬起来,在房内用完午膳,庞昱便晃晃悠悠地出了柴王府。尽管青州算不上奢靡繁华,却也是富饶之地,百姓衣食无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庞昱来到城南的一家茶铺中坐下,点了一壶上好的铁观音,慢邹邹地小口喝着,眼角的余光来回打量四周的情况。
别说,她的运气还真不错,正好有只落单的‘肥羊’到店里喝茶解渴。掌柜凑上去不知讲了什么,那肥羊乐呵呵地随其进了里边的包间。
等庞昱结完账,绕了一圈悄悄来到茶楼的后院,正好目睹两名大汉将人事不省的肥羊像抗麻袋那般扔上了一辆外表破旧的马车。
事到如今,庞昱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这茶楼本身就一掳人黑窝!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她只能远远的吊在后面,幸亏她轻功了得,即便跟出了城,仍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热汗也没淌下一滴。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山坳旁停下。赶车的大汉熟练的将那肥羊身上的值钱物品扒下,用粗布包好,然后顺着山坳边的小路把昏迷不醒的肥羊抬至山的另一侧。庞昱紧随其后,可待她眺目而望,顿时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与山中宁静氛围大相径庭的是,那边竟采矿采得热火朝天,‘乒乒乓乓’的敲击声更是不绝于耳。不过真正令庞昱震惊的是,守在路口的赫然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貌似、好像、也许……事情有些大条了……
此时摆在庞昱眼前的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即:有人滥用职权,在此非法开采私矿。为何她如此确定这是私矿?
试问,有将人弄晕丢做苦力的公矿吗?
至于那隐藏在幕后的黑手,能调动青州护卫军的本就屈指可数,再结合公孙美人儿先前的叙述,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等两名大汉原路返回,她脚尖轻点,纵身掠到那间用来存放‘赃款’的小屋上方。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门口的守卫并不是很严密,甚至较它处松散许多。
庞昱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紧闭的窗户撬开,轻而易举的在陈列着各种杂物的房间里找到两只装得沉甸甸的大铁箱子。
除去上面对她构不成任何难度的铁锁,庞昱蹑手蹑脚的在里边翻弄起来。不多时,她便在箱中找到一沓亨通钱庄发行的银票,和一把落款为‘受益’的金丝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