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
这小主子怎么比传闻中还要吓人!
“好了,这儿没你的事,先下去吧。”闻言,掌柜仿佛如蒙大赦般,千恩万谢的起身告辞。可不待掌柜走出密室,庞昱又开了尊口:“等等!”
“不知小主子还有何吩咐?”
“颖儿也来了契丹,你是否有她的消息?”
“回小主子的话,颖儿姑娘的确在契丹境内,但具体位置却不得而知,因为她一直没与这边的据点联系过。”
“哦。”庞昱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秀眉紧蹙。以她对颖儿的了解,即便真的怒火中烧,也不会做出自断踪迹的事。
除非,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离开布庄,庞昱直奔耶律宗真所在的太子府。连卖身契都签了,怎么便宜别处的野女人?该死的老巫婆萧耨斤,竟然连她男人的主意都敢打!
可话又说回来,萧耨斤一年过四旬的老女人要那么大的权利作甚?不但劳心劳力,而且睡的比猪少起的比鸡早,有意思啊?
等庞昱找到太子府,恰逢太阳西斜。
灿灿的夕阳为天际的云霞撒上一层迷人的金黄,而迟迟的不肯落下,层层绚丽的云彩,幻化成泼墨般的流光,镶嵌在飞鸿的半边天际。
忽然,院墙的那边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向晚意不适!”
这边,庞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接了句:“改天咱继续。”
“夕阳无限好。”
“老子睡得早!”
于是,李商隐的一首《登乐游原》便被某女改了个面目全非。由于庞昱的声音很轻,所幸那边并没有察觉。
约莫那人差不多远去,庞昱才提气施展轻功,飞身跃过。毕竟是太子府,里边亭台楼阁众多,照他们庞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亏前世做小偷修炼出的敏锐直觉,让庞昱好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耶律宗真的卧房。
然而,不待她推门给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个惊喜,房内传出的‘嗯嗯啊啊’暧昧声音就令她硬生生地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一瞬,那扇门好似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上气……
思绪间,一只大手抓在庞昱柔弱的肩膀上,随即响起一道带着些许疑惑和质问的威严男音:“你是什么人?为何站于本太子的房前?”
“太子……”
庞昱略显机械的转过头,睁着大眼睛直直地望向那张久违的俊脸。
“喂,你是谁?”
仿佛被那过于炙热和似曾相识的熟悉目光看得发憷,耶律宗真尴尬的挠了挠头,小声嘀咕道:“艹,他们的消息也忒迅速了点儿,这么快就把替换的侍女叫了过来。”
因为汉人在城里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布庄老板魏三就好心的建议庞昱换上一套颇具契丹特色的服饰。再加上某位比较粗神经的太子至今仍不知‘风流成性’的安乐侯乃女扮男装,所以才有此一问。
“侍女?”庞昱喃喃的重复着,嘴角随即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弧度。
“难道不是吗?”
并非耶律宗真警惕性差,而是他的太子府被皇后的爪牙围了个密不透风,别说老鼠,甚至连只鸟儿都飞不进来。
当然,轻功了得的某女要比鸟儿厉害的多。
“暂不提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问你,那里边究竟是怎么回事?”庞昱那颗沉下去的心在重新浮到原位的同时,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
“哦,那笨女人在我饭中下药,被我反将了一军。”耶律宗真耸耸肩,说得很是无所谓。不知为什么,他对此女升不出任何反抗或拒绝的心思,甚至还……有问必答?
“下药?”庞昱挑了挑眉,有过极其深刻前车之鉴的她似是对这两个字十分敏感。
不待耶律宗真开口解释,远处突然跑来一队士兵,几名身穿华服的官员在小厮的搀扶下,神色匆匆的紧随其后。
“别出声,我去去就回。”耶律宗真一把拉住庞昱的皓腕,将她推到拐角的阴影处,嘱咐了这么一句便转身快步迎上那队官兵。
说实话,连他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何会做出此等匪夷所思之举,仿佛在深思熟虑之前身体便有所行动……那熟悉的感觉,似曾相识……
“下官叩见太子!”
耶律宗真指着那暧昧声音的来源,很是不耐烦的挥挥手,“闲话少叙,具体什么情况你们自己推门一看便知。”
“末将遵命!”为首的武将好像跟耶律宗真交情匪浅,相较于那些面露难色的文官,无论回答还是动作都明显快了许多。
紧接着,屋内传出女子尖锐的叫喊和男子颤抖的告饶声:“大胆,你们知不知道本郡主是谁?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擅闯本郡主寝宫,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好意思,此乃我的寝室。”
“你是谁?”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小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小的本无意冒犯郡主,还望太子手下留情!”
“什么——?你不是太子?”
“回、回郡主,小、小的是后厨劈柴的小厮,受、受主子吩咐在屋中等候,谁、谁知郡主您忽然闯进来,非、非逼着小的喝下那碗参汤……”
躲在暗处的庞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聪明如她,转瞬间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猜了个通透。估计那衣冠不整的妖艳女子就是传闻中赵国公主耶律燕哥和驸马都尉萧匹里的女儿,萧三蒨。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照我差了不止一点点!”心里有些吃味儿的某女不屑的冷哼一声,做起了非常客观的主观评价。
恐怕是萧三蒨知道耶律宗真无意结婚,便找个理由住进太子府,打算把生米先煮成熟饭,如此一来,耶律宗真是无论如何也赖不掉了。
当然,从萧三蒨未见过耶律宗真这点来看,萧三蒨的大胆行为多半是老巫婆萧耨斤暗中授的意。
可惜的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早一步看穿诡计的耶律宗真随便找了名小厮李代桃僵,想必性格高傲的萧三蒨一定无法忍受自己与身份低下的小厮有了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