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儿臣知错了!”纵然心里不服,但皇后娘娘还是毕恭毕敬的趴在地上不敢反抗一个字。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算了!哀家知道你是爱子心切。但是,他已经是大人了,有些事情必须自己一力承担。即便他是未来的皇帝,也不可能独占天下所有的好东西。如若不然,这样的人日后也不可能支撑起一个国家!好了,哀家也不和你多说,这些太医你要留下可以,但是必须匀一个出来让哀家带走。”
“是,儿臣明白,多谢母后教训。”被骂得狗血淋头,皇后娘娘到头来却还要道谢,心情真不是一般的抑郁。
不过,她抑郁她的,太后和凤煜铭可是高兴了。太后连忙推推他:“逸王,你要哪个太医,自己去挑吧!”
“嗯!”凤煜铭蹦蹦跳跳的跑进去,一把将柳太医拽了出来,“儿臣就要他!”
累,好累。
头痛,脖子也痛,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止不住的痛。
脑袋晕乎乎的,身上忽冷忽热,季悠然觉得她好难受,她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傻子,傻子!”临死前,她的脑子里只有那个人的身影,心里也只有那一个人的名字。抑制不住的,她艰难的一遍又一遍呼唤着他的名字。
“爱妃,本王在这!本王在这!”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她耳边叫着什么?但她听不真切,季悠然觉得她整个人似乎都躺在云端,随风飘啊飘啊,不知道要被吹到哪里去。
“爱妃,呜呜,爱妃,你别睡了,你快醒醒啊!醒醒啊!呜呜呜,爱妃……”
好吵,好累,好烦!
一个叽叽喳喳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炸来炸去,炸了有多久了?至少半辈子了吧?快把她的脑袋也给弄炸了!谁呀,这么烦人?等她醒过来,她一定……一定……一定怎么呢?她也不知道。
“呜呜呜,呜呜呜……爱妃,你别死啊,千万别死,你死了本王也不活了!呜呜呜……”
天,那个聒噪的声音又来了!还在哭哭哭,谁说她死了?她还没祸害够呢!
“烦死了!”忍无可忍,季悠然愤然低喝。
“爱、爱妃?”立马,哭声停止了。
呼,这个世界可算是清净了。耳朵难得清爽下来,季悠然心情大好,不觉慢慢睁开了已经闭合许久的眼皮。
可是,才动一动,她却发现好难,自己身上无一处不酸,无一处不软,似乎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睫毛微微颤了颤,她努力睁开眼睛,一缕光线透了射进来,刺得她眼睛生疼,她赶紧闭上眼。
“爱妃?爱妃你到底醒了没啊?”又一个试探性的声音响起,小心翼翼的,还带着哭腔,听得她好气又好笑。
再次尝试性的睁开眼,季悠然终于能慢慢适应这刺目的光线。所以,她看到了一个朦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这个身影似乎很熟悉,可她看不清楚,只能看出是一个大概的男人轮廓。抿抿干燥的唇,她轻声问:“谁?”
说话时,她的嗓子也干哑得疼,稍稍动一动就难受得紧。
“王妃,您醒了?”话刚出口,那个朦胧的身影便冲上前来,兴奋得大叫。
这声音比之前更大,吵得她头更疼了。
但是,似乎觉得吵她还不够,一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死命的摇晃起她:“爱妃爱妃,你醒了醒了!哈哈哈,爱妃醒了!她终于醒了!哈哈哈!”
吵死了!
“你闭嘴!”脑子都在嗡嗡作响,人差点被他给闹得再次昏死过去,季悠然顾不了嗓子的撕疼大吼一声。
于是,声音消失了,世界再次恢复宁静。但是,没多大会——
啪嗒,啪嗒。
下雨了吗?她在哪里?为什么有雨水落在她脸上?而且……舔一舔,怎么是咸的?谁闲得无聊往雨水里加盐了?
心情极度不爽,认定是有人在和她恶作剧,季悠然生气了。深吸口气,她用力睁大眼睛,便见一张巨大无比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喝!
人都被吓了一大跳。她连忙往后挪挪,再次定睛看去,才发现那是一张脏兮兮的男人脸庞。蜜色的皮肤,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虽然戴着嵌着宝石的头簪,但他头上的发髻却凌乱不堪。一身锦衣华服之下,他的脸也脏兮兮的,上面像是裹了一层泥,在眼下却留下两道还算干净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眼泪长期冲刷留下的痕迹。这不,他现在还在可怜兮兮的掉眼泪呢!如果不是看他个头够大了,季悠然真要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不过,对上他的眼,季悠然心里忽的一扯,竟有几分心疼的感觉。
“呀,王妃醒了,真醒了!”
“来人啊,快去告诉太后,说王妃醒了!”
“不对,应该先去请柳太医才对!”
立即,女人的叽叽喳喳响起,还好声音不大,而且还稍远的地方,还在她所能接受的范围之内。所以季悠然没有多少反应。更何况,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做——就是跟着这个哭得跟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男人。
睁大眼,她看着他可怜兮兮的的眼神,看着他还在吧嗒吧嗒往下掉着的眼泪,突然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哇!”
这不笑还好,一见她笑,凤煜铭更是悲从中来,扯着嗓子就大哭起来。
又来了!季悠然眉头一皱。“不许哭!”
哭声戛然而止,凤煜铭又眨巴着他泪汪汪的眼睛,跟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和她对视。
怎么办?她突然又想笑了!不过,看着对方紧咬下唇强忍住哭意的模样,她可以肯定:只要她敢笑出声,他肯定会用更大的哭声作为回报!她可受不了了。
此时,一盏冒着幽香的清茶将两人隔离开来:“王妃,请用茶。”
呀!不经提醒,她都要忘了自己口渴难耐,嗓子也干疼得难受了。都是拿家伙害得!忍不住隔着杯子瞪了那家伙一眼,季悠然便连忙接过被子一口饮尽。喝完了,她递回杯子:“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