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一怔,双脚跟灌了铅似的挪不动一步。
洞里的其他人也都傻了,一个个想不明白凤煜铭这个早昏过去的人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而且居然精神看起来还这么好!
裕德公主被绊倒在地,重重的摔了一跤,半边身体都木了。好容易慢慢恢复知觉,就发现身边的情况已然大变。想要挣扎,却发现凤煜铭将她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便扯着嗓子冲着自己的宫女大喊:“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来救本宫!”
“你们谁敢!”凤煜铭立即仰头高喝,季悠然也退到他的身边,和他紧紧相依,手中匕首反射出来的森冷光芒和两人眼中的冷芒辉映,别样的触目惊心。
这两个人,在这个山洞里面,虽然一身脏污,衣衫凌乱,但那身上散发出来的慑人的气势不怒自威,一个人的就足够叫人心惊胆战,现在两个人合并在一起,就更加震慑人心,这满山洞的人竟脑子都不会用了,只在心里低叫——好一对般配的男女!
就这样不知僵持多久,忽听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越靠越近。
“就在这里!”
隐约听到一声少女的高呼,脚步声变得清晰起来。
不多时,便见十多名身穿铠甲的千牛卫钻了进来。为首的人小心翼翼的扫视里面一周,立马被眼前所见给吓到了——
“逸王爷,逸王妃?”
“你们来得正好!赶紧把这个妄图谋害她皇兄皇嫂的丫头抓起来,还有这个戏子,送到皇祖母跟前去!”凤煜铭这才松手站起来,沉着脸低喝。
侍卫愣住。“那个,不是说是逸王妃和……”目光扫扫一旁还傻愣愣的戏子。
季悠然眸光一暗:“王爷的话,你没听到吗?”
“是!”
只被她冷冷看上一眼,侍卫便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渗出,瞬息传遍四肢百骸,并沁入骨髓,让他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连忙吩咐人将戏子以及其他宫女太监都给押了。但再看看还趴在地上的裕德公主。“这个,裕德公主……”
“无妨,本王押着她过去便是。”凤煜铭随手一提,便将裕德公主从地上提了起来,轻轻松松跟拎小鸡似的提出了山洞。
季悠然跟在他身边。其他人虽然云里雾里,但也不敢再多问,连忙也押了人跟上。
很快,一行人便又回到戏台子那边。
此时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唱着戏,太后等一干妇人依然津津有味的看着,但对面的皇帝太子等人却都眼神涣散,目光游离,脸上还带着几分焦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见到他们过来,这边便一下子炸开了锅。
皇帝率先拍案而起:“逸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和裕德,这是怎么了?”
太后也愣住了。“逸王,逸王妃,你们不是去休息了吗,现在怎么变成这幅模样?还和裕德在一起?”
“父皇,皇祖母,裕德她想害死儿臣和爱妃,亏得被儿臣和爱妃识破了!”一把将时裕德公主往地上一扔,凤煜铭高声道。
“父皇,儿臣冤枉啊!”裕德公主连忙大叫。
“嗯?”凤煜铭连忙冷冷看过去,裕德公主一个哆嗦,赶紧趴伏在地上不敢动了。
太后眉心一拧。“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么一回事。就是方才……”凤煜铭一开口,却突然顿住,转而悄悄推一把季悠然,“爱妃,你说吧!”
季悠然便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一边说着,她一边悄悄注意着皇后太子那边的变化。果然发现皇后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太子却几乎没什么改变,只是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听她说完,太后的脸色也阴沉下来:“竟有这事?裕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你皇兄皇嫂!”
“皇祖母冤枉啊!儿臣没有!二皇兄他们冤枉儿臣!分明是二皇嫂她和戏子幽会,被儿臣发现了,她怕宣扬出去,便转而把责任推到儿臣身上,请皇祖母明察!”裕德公主连忙咚咚咚磕头大叫。
“她胡说!”凤煜铭也大声叫道。
裕德公主赶紧又道:“父皇,母后,请您明察!二皇兄是痴傻之人,从来听信二皇嫂的话。他不肯相信儿臣,儿臣冤枉啊!”
皇帝的脸色来回变换好几次:“罢了,你先闭嘴,待朕先问问其他人。”
裕德公主赶紧住嘴缩到一边。
皇帝再看看下面,发现凤煜铭和季悠然两个人昂首挺胸,俨然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心里先沉了沉。“逸王,既然逸王妃说你喝了有蒙汗药的参汤,可为何你中途还会醒来,还能如此精神奕奕?”
“因为儿臣根本就没喝啊!”凤煜铭大声道,“儿臣不过是在他们跟前做个戏法而已。那口参汤只在嘴里过了一遍,便吐到袖子里了。”
“那你怎么昏倒的?”
“学戏文上啊!”凤煜铭笑眯眯的,“儿臣看戏文上都是这么演的,就也演了一回,没想到她们都当真了!”
呃……
原来是这样?季悠然也才恍然大悟。
太后赶紧拍拍胸口:“没喝就好,没喝就好。对了,哀家也不明白,你怎就知道那参汤有问题了?”
“因为那个送汤来的宫女儿臣不认识。”凤煜铭信心满满的道,“儿臣虽然已经在宫外建府多年,可每个月都要往皇祖母这边走几遭。皇祖母手下得力的宫女儿臣大都认识。而且,儿臣料想皇祖母也不会一个信任的人都不给儿臣留下。再者,那宫女居然编排说如果爱妃不喝参汤,皇祖母您就要骂她!皇祖母您宽仁慈爱,怎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人乱骂一通?这分明就是在抹黑皇祖母您啊!也说明她根本不明白皇祖母的行事,儿臣才不会上当呢!”
太后闻言笑了:“果然是个好孩子。”
季悠然也松口气。她就说呢!连她都能听出那句话里漏洞百出,这家伙从小在太后身边长大的怎么会不知道。原来,他就是故意的啊!
皇帝听了,心里也将他们的话信了七八分,再看看那群跪地的宫女太监,便问:“你们说,到底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