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上神色不变，嘴角甚至微微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不过那奴才低着头，自然看不见太子的神情，只管低头说道：“宸妃差奴婢来，就是想请太子过去，大义灭亲。”
端木瑛气得恨不得一脚把这奴才隔着窗户踢飞到院子里去。太子却捏捏她的细手，说道：“嗯。本宫正要跟母妃商议此事。”
凌芙雁如今更艳丽了。
她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浓密睫毛下，一双美目却如两团火焰。
看到太子进来跪下，凌芙雁吩咐：“太子起来吧。自家人，还这么见外。”
太子依旧表现恭顺。
凌芙雁烟视媚行，瞟了太子一眼。她也有些奇怪。
这个太子脑子比较坑。
为什么总是帮着自己，反对他的亲妈？
不过，凌芙雁自己找到了解释：皇后多年来，一直虐待这个儿子，对宜乐公主却好得不得了。
太子虽然脑子坑，再坑的人，也知道受虐待了不是？
所以脑子就更坑，直接报复自己亲妈亲妹妹。
凌贵妃是这么认为的！
一支香气氤氲，带着嵌宝金甲套，和各种臂钏的手，放在太子的肩上。太子依旧连头都没抬。
“纯，”凌芙雁娇腻的说道，“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太子纯：“多谢母妃。不知母妃打算如何为纯讨回公道？”
凌芙雁：“纯，御红菱这个贱人，至今还是不肯认罪。也亏了她，在水牢里呆了那么多天，身上都生蛆了。”
太子纯没反应。凌芙雁直接当他是无知。
没错，以前的太子纯，在听到宜乐杀人为乐的时候，都没反应。因为他根本不懂宜乐做的事有多么恐怖。
“你是她的亲儿子，只有你出面，才能让这贱人的罪行，昭彰与天下啊。”凌芙雁柔声说道。还有一项，她没明白跟太子说。皇帝还是在犹豫的。
因为凌芙雁才十五岁，刚进宫就立后，朝臣中有不少人反对。
无子，无侍奉之功，年轻，何以服众。
只要太子亲自状告自己亲妈，皇后最后一丝希望，也就彻底破灭了。
“原来如此。”太子听话极了，“那就任凭贵妃做主。“
凌芙雁满意地笑了，要给太子赐宴。太子委婉地拒绝了，告退。
“纯，你真的要帮凌芙雁彻底弄死皇后？”端木瑛惊奇之极。
純质如她，也意识到，太子的处境太危险了。
如果皇后死了，那么凌芙雁就彻底做大。
那时候，还会有太子的好处？
“我自有分寸。”太子冷静地一笑。
他当然要最后踩那个玉飞霜一脚。
为的不是帮凌芙雁，而是让凌芙雁对他失去该有的警惕。
因为太子知道，按照皇帝那疯起来不顾一切规矩伦常的做事风格，别说废了皇后，早晚会打压朝臣中的非议，把十五岁的凌芙雁抬上去，做他这个五十多岁老头子的皇后。
有太子这个亲儿子作证，又在皇后和宜乐公主的宫内，挖出了许多被杀掉的宫女和失踪妃嫔的尸骨。
皇帝吓得几乎在金銮殿上就尿了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