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云淡淡一笑,为了培养出一代国母,司徒文信与许清玉从司徒乐宵会说话、走路起,就下足了本钱,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琴棋书画,全都通过名师教导,自然会广为天下人知了。
说话的,是南宫玉,而他的话一出,其他几位皇子也纷纷点头称是。
“瑱儿,你呢?”皇后看着一直在旁边沉默,只是静静看着画思考的南宫瑱,禁不住出声问道。
“回母后,儿臣的意见与几位皇弟有所不同,虽然儿臣没有亲眼见过乐宵小姐的画作,但仍然觉得此画未必是出自乐宵小姐之手。”
“哦,何以见得?”
“乐宵小姐虽然出师名门,但毕竟从小生于太傅府,养尊处优,所能画出来的,未必可以有如此雄壮之气魄,而这副百鸟朝凰下笔细腻,贵气外露,若要让儿臣说,这副画应该才是乐宵小姐的手笔。”
“两位皇儿意见相悖,看来,只能听听两位下笔者的说法了。”
司徒乐宵立刻上前微一屈膝,“民女乐宵参见皇后。”
“天下第一美女当之无愧,果然是个冰雪聪明,倾城绝世的女子。”皇后由衷的赞叹道。“不知道这两副画,到底哪副才是出自乐宵姑娘的手笔?”
乐宵有些羞涩的看了一眼南宫瑱,“大皇子,真是很对不起,那副龙凤呈祥,确实是出自民女的手笔。玉王爷说得极是,只不过,民女没有玉王爷说的那般好。”
皇后冷漠的扫了一眼轻云,将她直接视为透明的,她用着欣赏的眼光看着乐宵,这样的女子,当与瑱儿是绝配,可是为何瑱儿很是反对呢?身为瑱儿的亲生母后,她自然希望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这也是在宫里生存的法则。
“母后,那位是五皇弟的未来的妃子,你也当听听她的意见。”南宫瑱状似无意的提醒。
皇后淡漠的扫了一眼轻云,“轻云姑娘,为何你今日会选择这副百鸟朝凰?若是本宫稍微小气一点,真会当你是在有意拍本宫的马屁?”因为对南宫玉的憎恶,她自然对轻云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这个司徒轻云的事,她听闻了不少,是她主动要求皇上赐婚给她和南宫玉。
轻云优雅的福了福身,“民女司徒轻云参见皇后。回皇后娘娘的话,龙凤呈祥,才是出自民女的手笔。”
轻云的话一出,众人皆征,除了南宫瑱。还是那句话,虽然他与她不熟悉,但总是觉得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已经足以了解清楚她的一切。这个女子外表柔弱,实则坚强无比,细腻的百鸟朝凰,根本就不是她能够画得出来的。而其他人则有些征愣住,轻云的话,是十足的给了乐宵一个耳光,但因为这些画全是匿名画作,口说无凭,她们立刻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想看看司徒家两姐妹如何在皇后面前争宠,最后又到底鹿死谁手。
“这副画刚才乐宵姑娘已经承认了是她所作的,你说是你作的,可有证据?”
刚才收画的宫人立刻躬身上前,“皇后娘娘,奴才刚才在收画的同时,已经将编号写好了,上面还有姑娘们的牌子,可以依牌子看编号,绝对不会有错。奴才这样做,就是为了防这一招。”他有些鄙视的扫了一眼轻云,似乎在讽刺轻云见乐宵的画好,便想偷了去似的。
轻云当作没看见般,淡淡一笑,“皇后娘娘,虽说这次画画是匿名,但是民女作画的时候,会有一个习惯,喜欢将自己的名字嵌于画中。只需一支蜡烛,便可知轻云所说是真是假。但是轻云不知道为何大姐要承认这副画是她所作,其实这副画很是普通,轻云也并非名家,这画怎么也不值几个钱啊?”
宫人立刻去准备蜡烛,司徒乐宵的腿有些轻颤,她知道,这个贱婢没有说谎,如果证实确实是她所做,那她刚才所说的,全都是谎话,皇后可以判她死罪。她有些无力的看向收画的太监,见那人额头上也冒出了一粒粒黄豆大小的汗珠。
等到宫人取来蜡烛时,收画的太监立刻将画拿到蜡烛旁边,突然脚下一个踉跄,他适时的摔倒在蜡烛旁,那副画很快就被熊熊大火烧着了,转眼已经灰飞烟灭,‘死’无对证。太监‘吓’得立刻跪倒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轻云倒也不急,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母后,今日得见各位小姐的画画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只不过,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父皇已经为儿臣作了主,婚事也已经近在眼前,幸好今日两副画皆是两位司徒小姐所作,若是别的姑娘,那该儿臣和五皇弟头疼了。”南宫瑱一句话,便将整个场子上的气氛改变了,就连皇后也是捂嘴轻笑。
所有人都在暗中向着轻云指指点点,说她看自己姐姐的画讨人喜欢,便想收为己用,若不是刚才那位公公不小心失手,她这次的脸可要丢大了。
“嗯,太傅府的千金果然名不虚传,两位小姐的画功也不相伯仲,两位皇儿能够觅得如此娇妻,本宫也很是欣喜。”皇后随着南宫瑱的话转移了话题,“本宫命人在花园处准备了点心,你们都过去坐坐吧。”
“母后,儿臣有要事启奏。”一直在旁边安静无语的南宫陌突然发了话,皇后转头看着他,“何事?”
南宫陌举起手里的东西,走向乐宵与轻云,“本王敢问两位姑娘,可知道这是何物?”
司徒乐宵微微一愣,答道,“宣纸,而且是质量上乘的宣纸。”她亲眼见到南宫陌拾起那副画尚未完全烧完的一个角,但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
轻云淡声说道,“淮阳宣纸,以猪油浸泡过,其实这些都是奴婢的丫头听人说过,用猪油浸泡过的宣纸,画的画能够保存得更久,而且颜色如新,起着画龙点睛的功效,所以用得久了,也就习惯这样了,确实可以保存较久的时间。”
上次太傅府出事,那批贡品被人毁坏,也全靠南宫陌替广宜还了一个清白,这次他再次出手,轻云却只是淡然处之。她对那些赏赐与赞美根本没什么期盼,并不如司徒乐宵的处处争强好胜。其实当南宫陌拿着那张纸来问她们的时候,她的心里便已经了然,真是什么也逃不过南宫陌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