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你凭什么说是本夫人做的?本夫人与四夫人不合,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她要走了,本夫人应该拍手叫好,怎么会这么好心端碗汤送给她?她喝着就不觉得奇怪么?”许清玉怒斥苏儿。
“大夫人,……”
“闭嘴。”
轻云冷冷的看着许清玉,“若是大娘你还不承认,还有一个人可以证明。香药。”
一声轻唤,香药押着寒香走了出来,寒香颤着双唇,脚步显得很是哆嗦,“大夫人,救救奴婢……是你说那药只会让四夫人吐血,但不足以致命的……”轻云冷笑道,“刚才寒香已经承认,今天晚上她引我出来,是奉大夫人你的命令,只要我一走进我娘的房间,她其实早已经服毒毙命,而我,就是那个为了脱离牵连,亲身拭母的凶手,这步棋走得真好,可以一石二鸟,同时铲除两个眼中钉。”她看向司徒文信,“苏儿和寒香并没有窜通口供,却同时将枪口指向大夫人,爹,你还认为我是凶手么?”
司徒文信看着许清玉,脸色铁青,司徒乐宵见了,立刻哭着跑到司徒文信的面前,“爹,这里面有太多的巧合了不是吗?你就不觉得可疑么?娘身为当家主母,地位与荣誉超凡,她又怎么会去陷害一个地位低下的庶出母女?说不定,有人就是想借四姨娘的事,把真凶的罪名扣在娘的身上。”
香药转身进了屋子,没多久,她将齐贞扶了出来,齐贞脚下有些微浮,她看着许清玉,“大夫人,这些年来,我没跟你争过什么,你欺凌我母女二人,我皆是忍了你的,老爷已经写了休书给我,明日,我便会离开太傅府,没想到你居然心狠至此,想要杀我不止,还想要轻云背这个罪。我们母女二人对你处处忍让,你为何就是死咬着不放?”
“你居然没死?”许清玉大睁着双眼,死盯盯的看着齐贞。
“是啊,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若不是轻云赶到,我又怎么会看清你的真面目?”齐贞颤着手指着许清玉。
“果然是惊心动魄啊,没想到案中有案,谜中有谜,不过,依我这个旁观者看啊,倒是清楚明白。不知道我身为一个旁观者,可能提些意见?”
声音很是缓慢,却气势度人,众人听了,立刻福身迎见,“太夫人。”
“嗯,本夫人见这边很是热闹,下人又都众口相传说四夫人死了,本夫人觉得奇怪,便想带着星儿过来看看,没想到听见这一幕,哎,还真是家门不幸,最近太傅府好像是走了霉运,怎么不幸的事一出接一出的?”她漠视着许清玉,“许清玉,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的?”
“太夫人。”许清玉猛地跪在太夫人的面前,“真的不是妾身做的,妾身与四妹无怨无仇,怎么会起了杀心?”
“本夫人何时说过是你杀的了?”太夫人嘲讽的低扫了许清玉一眼。
太夫人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征住了,就连轻云,眼角微微上挑,虽然这个太夫人看起来城府颇深,但她知道,她和自己必然是一路人,现在明明就有一个最好的机会板倒许清玉,太夫人为什么要出声帮忙?
“文信,反正现在齐贞也是好端端的活着,没什么事就没必要弄得那么大,还嫌最近府里的事不够丢人的么?现在京城里所有的人都在以我们司徒家的家事来茶余饭后,这张脸还要是不要了?不过那碗毒却是真的,苏儿和寒香两个丫头轻饶不得,居然胆敢以下犯上,毒杀四姨太,留着也没用了。”
苏儿和寒香一听,立刻跪行到太夫人的面前,哭喊道,“太夫人,纵然是给奴婢天大的胆子,奴婢也不敢做出此等以下犯上的事来啊,这些,都是大夫人命令的。”
“住口,你们二人为表忠心,为向大夫人示好,居然胆敢向四姨太下手,还想乘机诬陷四小姐,这样的人留不得。文信,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处理。”太夫人冷声说完,扫了一眼一直紧盯着她的轻云,“丫头,最近你都没来给我按摩了,今天如果有空的话,就随我过去吧。”
“是。”轻云的眼神与声音一样,同样的冷漠,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许清玉费了这么多的心思想要置她母女二人于死地,本已经水到渠成,却因为太夫人一声令下,就改变了结局,相信太夫人叫她过去,也是为了给她一个解释。“太夫人,我先去给四姨娘道别一声。”
司徒文信冷冷的扫了一眼许清玉,他不是傻子,今天这件事仅凭两个下人,又怎么敢如此大胆,兴风作浪?真是没想到,他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她欺凌齐贞母女多年,现在齐贞已近离府,她非但不收手,还想要奋力一搏,欲将齐贞母女二人同时暗害。可是太夫人都已经发了命令,他也只能领命,便扶着太夫人一起缓缓离开。
“娘。”轻云轻唤着,齐贞此时正坐于窗前,仅看侧脸,就觉得她无比的憔悴,经过这么多事,她本早就已经无力负荷,现在知道大夫人在她临走之前,还要利用她的死来害轻云,而在知道她‘死’了之时,司徒文信的脸上不见丝毫的悲伤。当时她虽说被香药点了穴道,但是众人所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司徒文信的所有反应,她都心知肚明。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便是如此。看着她的憔悴,看着她的死心,轻云悲痛不已,她很想能够将娘留在身边,伺奉一生,只是,现在时机未到。
“轻云,你的苦处娘知道,你与娘脱离母女关系,娘不会怪你。娘也不想因为自己而牵连到你,现在这种结果,是娘最想要的。总算,你爹他对你仍是存有父女之情。”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像是没有一丝感情,但是轻云知道,这种凉薄并非针对她,而是因为,现在娘的心里,已经没有什么让她的心能够温暖。
她看着齐贞,扶着她在床边坐下,“娘,这些年我们一直在退,退到几乎没有退路,可是事实证明了一件事,她们给我们的不是退路,而是绝路,离开这里。你放心,爹他亲口答应,可保你无事,等到事情过去了,我一定会接你回来的,风风光光的接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