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红袖虽并没有刻意表明自己的忠心,但也从暗中向轻云透露了一些事情,轻云听过之后,也只是淡淡一笑,其实在这之前,她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一些事,只是没得到证实,她也当没事而已,只不过,红袖此举,也确实让她对红袖减低了不少的防备,只是,这个世上,她只相信自己和娘而已。
一进大厅,便见到一群衣衫华丽的男女站满了大厅,而司徒文信很是谦恭的站在堂中,她嘴角轻轻一扬,“终于是都来了。”
红袖微微一征,不知道为何,轻云的眼神清明,却总能让人觉得她能看透一切的世事,一切,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似乎,是能未卜先知。
司徒文信眼见轻云来了,便立刻走到旁边坐下,悠然的喝了口茶,许清玉见状,立刻上前,拉着轻云的手,轻云不着痕迹的避了开去,淡然的看着堂上的老人,她对她,自然是熟悉的,只不过,在这一世,按理说,她是不应该认识她的,便只能如此。
对于轻云的躲闪,许清玉知道是知道的,脸上的不快只是轻轻一闪,便立刻笑得极其端庄,优雅,“轻云,这位是太夫人,快快来拜见。”
轻云极为快速的在众人面前扫了一眼,在角落里发现了一脸担忧的齐贞,心里微微一痛,随即,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太夫人好。”
太夫人端着一杯茶,抿了一口,向着身边的下人斥了句,“这寒冬天的,如此冰凉的茶是在给谁喝呢?”
轻云仍是半屈着腿,脸上始终带着如一的轻笑,红袖屈身于轻云的身后,暗扫了一眼,只觉得轻云的眼神有些薄凉,便继续低垂着头。
“对不起太夫人,奴才立刻去给你换杯新的。”说完,便立刻急匆匆的退下,不久之后便换来一杯新的,太夫人接过,杯子立刻应声碎地,“你这个狗奴才,是想烫死本夫人是不是?许清玉,你调教的是些什么东西?”
许清玉脸色一变,立刻退后了两步,跪在堂上,“太夫人请息怒,妾身立刻命人狠狠教训这狗奴才。”起身,冷斥道,“来人,立刻将这狗奴才拖下去,家法处置三十棍。”
下人脸色吓得苍白,“大夫人饶命啊,大夫人饶命。”
三十棍,对于常人来说,可以简单的要去了半条小命,许清玉暗中看了太夫人一眼,见她嘴角含着冷笑,便提高了声音道,“你若是再在此高喊大叫,再加二十棍。拖下去。”
等到下人被拖下去之后,太夫人冷冷一笑,“许清玉,本夫人何时命你起身了?”
许清玉的脸色一僵。
“你瞧那丫头,虽是低贱了些,但至此,小腿直打颤,也没动摇过半步,莫非,你连个庶出之女也不如么?”
许清玉有些委屈的看了司徒文信一眼,见他没任何的反应,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之下,司徒文信也不敢帮她什么,便立刻再次跪下,腿尚在半空却听太夫人冷笑道,“既然没有诚心,就无需再跪了,你起吧。还有,那丫头,你也起吧。”她看向一直动也不动的轻云,面无表情的说道,心里却有些暗自赞叹。
轻云强忍着腿的发颤,仍是淡淡的笑了笑,微福了福身,“多谢太夫人。”
太夫人是何方神圣?其实司徒文信也是庶出,而太夫人膝下无子,世袭之位便只能由司徒文信继承,而司徒文信的娘去世之后,他便是由太夫人一手养大,有些歉疚加上恭敬他便一直对太夫人尊敬有加。
而太夫人对于一个庶出的儿子继承了世袭之位,对于她自己无子继承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对司徒文信也是不冷不热。
她其实才是太傅府真正的当家主母,只是多年来一直潜心修养,远在京城数百里的别院处小住多年,这次回来,也只是因为家里连番出事,及第一次有嫁女才回来的。
“文信,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可是应该让如欢早日成亲冲冲喜了罢?”
“母亲,正是因为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每个人的心情都极为沉重,所以才会将如欢的亲事推后了三个月,不过也都快了,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便是了。”
“你这个做事向来都是这样,从不果断,不过算了,这毕竟是你女儿的事,应该由你安排,行了,坐了这么久的马车我也累了,先是休息一会再说吧。”贴身婢女立刻伸手扶太夫人起身,司徒文信等人都立刻恭敬的躬身送太夫人离开。
太夫人扫了一眼轻云,唤道,“那个谁啊?四夫人,你家道中落之后,家中人尚好?”
对于太夫人的突然注意,齐贞显得有些受宠若惊,立刻上前,称道,“妾身多谢太夫人的关心,托太夫人鸿福,家中人尚好。”
“嗯,那就好,文信,断不能因为别人家无利用价值,你便刻意冷落,你向来会做门面功夫,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不会做人了呢?你,与本夫人相差无几,反正在这个府里也没个真正关心的人,多来窜窜门子,不过,如果不方便,本夫人也绝不怪你。”
太夫人的话如同针刺,字字凉薄,司徒文信的脸色越发显得难看,许清玉仍然直立立的跪在地上,面色始终如一,不乏大家闺秀的风范,太夫人仿佛已经忘了她的存在,便直接走了出去。
等到太夫人走远了之后,司徒乐宵兄妹才敢冲上去将许清玉扶了起来,许清玉愤然将兄妹俩推开,转头看着司徒文信,面上已经恢复如常,笑得优雅而端庄。“老爷,这次太夫人来的路上怕是受了不少的劳累,老爷你每年都会派人送去上好的官燕给太夫人,想必她是喜欢得紧的,稍后妾身命厨房多准备些太夫人喜欢的官燕给她送过去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