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文信冷冷的盯着轻云,“怎么会这样的?之前一直都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起了高烧?你昨夜守在外间,怎地就守出了问题?”
柳雁卿听了司徒文信的话,眼泪还在眼眶掉着,就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轻云,莫非,是她自己引狼入室了?冲上前去,“齐轻云,是不是你干的?广宜还这么小,你怎么就下得了手?你有何仇怨对着我来便是。”
“娘……娘……我好难受,呜呜……”广宜突地哭出了声音,柳雁卿顾不得再追问轻云,立刻上前将广宜抱住。广宜小脸烧得通红,费力的抬了抬眸子,“娘,不管笨丫头的事,爹,你要相信广宜,偏院有妖怪,它会害得我们全家鸡犬不宁。我亲眼见到的,是真的。我问过别人,一定要将里面住着的人全都赶出去,不然,会有大灾发生的。我明明跟娘说过的,但是娘就是不信。”
说完,广宜有些困难的皱了皱眉头。
司徒文信淡扫了轻云一眼,看向广宜,眼神间有些冷冽,“哪里冒出来的妖怪?广宜,你是男娃,不可听信妇道人家的鬼神乱力之说。若然你只是因为听了这些,便病倒了,爹倒后悔真是有些高看了你。”
轻云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淡声说道,“前些日子,轻云也病得糊涂,说了一大堆的糊话。广宜还只是一个孩子,生病了多少是想撒撒娇的。”她暗中朝着广宜使了个眼色,本想继续据理力争的广宜倒也是聪明,知道司徒文信不相信,反而怪他道听途说,便也装累想睡了。
太医的药已经喝下去足足三个时辰,仍是不见好转,许清玉‘焦急’的看着司徒文信,“老爷,广宜向来聪明,不过是个偏院,不如就把它给拆了吧,就算是鬼神乱力之说,去了广宜的心病,也是好事啊。千万不要影响了广宜一辈子啊。若是烧出点什么问题来,可如何是好?”
“笑话,你堂堂太傅府的大夫人,岂可信这些?”司徒文信低声斥道。
“老爷,大姐说得没错,求求你了老爷,广宜已经烧了快一天了,一点好转也没有,宋太医是宫里最有名的太医了,连他的药也起不了作用,兴许真的是有鬼神在作怪,不然,广宜好好的,怎么就……你看看他,多可怜,一张小脸红得快要出血了。”柳雁卿泪如珠下,我见犹怜,就连哭也哭得颇有风尘气息,是男人见了就会心软。
许清玉见了柳雁卿软若无骨偎在司徒文信怀里的狐媚样,气不打一处来,但这个时候,她还是懂得分寸的,眼神平静如常,只是盛满了浓浓的关心。
“轻云,你说是不是?”柳雁卿突然将目光转向轻云。
柳雁卿的眼神有些怨恨,也有些哀求,想来,若不是她让轻云留下照顾,也必然不会影响到广宜,可是,怪到底,还不是许清玉的安排?
轻云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哀怨,“若然我母女离开可以换得广宜平安倒也值了,只是,若是传了出去,仅仅是因为孩童的一个梦,便要赶走庶女的母女二人,对爹的名声也大大有损。轻云久居偏院,从未发现有何不妥。”
广宜病得糊涂,在听到轻云提到她住在偏院时,吓了一跳,“笨丫头,你快些求大娘将你调到听雨轩来,偏院住不得。那里有只妖怪,没脚的,会走来走去。就在窗户那,就在窗户那,好可怕的。呜呜,娘,真的好可怕。”
有些片段快速的在脑子里闪过,轻云淡淡勾起了唇角,这些人的动作还真快,这么快就准备下手了,只不过,这次下手真够狠的,不仅想要将她们连根除去,还要牵连一个无辜的孩子。
“五姨娘,梨公子听说了广宜的事,总之是个孩子,为了让孩子放心,他特地从外面招揽了一个百姓推崇的法师,据说是本领高强,爹,纵然是不信鬼怪,试试,若是能宽了广宜的心,也不妨事。”轻云声音轻淡,不顾及许清玉眼底的那抹鄙夷。
“是啊,老爷,就试试吧。”
司徒文信倒也没有直接反对,看着轻云,眼神有些冷凝,“你到底是我太傅府的千金小姐,还是少与生意人来往才好。”
轻云低垂着头,一脸的温顺,只是嘴角有着一闪而过的讥讽,梨占雪对司徒文信的冷嘲热讽,司徒文信应该早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到现在才爆发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法师说不能有太多人在场,留在原地的,便只有司徒文信、柳雁卿、广宜、轻云和梨占雪,梨占雪暗中看了轻云好几眼,其实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法师,而是轻云让他随便找个人来冒充的,现在这丫头还要捉妖,他确实感到很有兴趣。
法师乱舞了一阵之后,说道,“这里并没有妖气。”
广宜小脸立刻红透,“不可能,我明明亲眼看到的,一定有一定有。”
轻云淡淡一笑,走进屋内,片刻之后,果然见到有个没脚的妖怪在那晃来晃去,广宜立刻吓得大哭起来,而这个场面所有人都见到了,立刻只觉得毛骨悚然,梨占雪一惊担心轻云的安危,便立刻冲了进去。刚到门口,轻云便走了出来,蹲在广宜的面前,“广宜,你相信我吗?”
广宜皱着眉头,想了想,“还行。”
轻云故作生气,“我可是亲自去把妖怪引出来了,就换了个还行么?走,我带你进去看看妖怪的真面目。”
广宜不敢,缩在柳雁卿的身后,司徒文信大步走了进去,“我倒是要看看,什么妖怪可以如此猖獗。”
轻云将广宜抱起,广宜吓得哇哇直哭,柳雁卿怒斥轻云,轻云淡声说道,“如果想要治好广宜的病,五姨娘忍忍火气。”眉眼间满是冷凝。
柳雁卿顿住。
轻云将挂在一旁的衣服收好,印在窗上的影子立刻不见了,她看着司徒文信,“这件衣裳本是梨公子所送,我本是收好了的,不知为何居然自己挂了起来,而房里通风衣裳吹动,一点上蜡烛,便会有影子印在窗上……”她看着广宜,再将衣服挂了上去,鬼影立刻显现,广宜的眼神从最开始的恐惧,再到沉默,最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