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说。”
“若是梵玄月今日用楚安国作为交换,只要奴婢,皇上,你会应允吗?”
轻云看着南宫瑱,眼神沉静如湖,南宫瑱眸子一缩,眼神有些闪烁,“轻云,朕不仅要整个楚安国,朕还要你。你是朕的,你的命也是朕的,你可记得?”
“奴婢自然是记得的。”她微有些嘲讽的笑了笑,他不敢直接回答,因为,江山、皇位在南宫瑱的心里重于一切,而她,只是一个有感情的棋子罢了。
“第二,若是楚安国退兵,交出二皇子,还有奴婢的命,你可愿意放了梵玄月?”轻云见到南宫瑱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淡淡一笑,“在奴婢来这里见皇上之前,去找过楚安国的皇上,他已经答应退兵,并且,他已经下了诏书,会立三皇子为太子,将来继承楚安国大统,而梵玄月,因为救了大周国未来的皇后,而成为楚安国的仇敌,已经被楚安国皇帝贬为庶民。皇上,他对奴婢有恩,若是你想要杀了他,就得当着全天下人的宣布,你从未想过要立奴婢为后。”
“他何时救过你?”南宫瑱不悦的说道,“轻云,朕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变过,哪怕你私自离开京城半年多的时间,朕也没有怀疑过你,而且,朕已经下了皇榜,宣布你是我大周国未来的皇后,君无戏言,朕又怎么会欺骗于你?”
“奴婢因为听到风声,梨占雪在关外遇难,因为担心梨占雪的安危,想要暗中离开京城,才偷偷上了梵玄月的马车,在路上遇上了强盗,奴婢才被他发现,是他拼死相救,才得以保住清白和性命。他明知道我是大周国的皇后,仍然出手相救,这样的人,若是杀了,皇上,你要如何去掩天下悠悠众口?”
轻云紧紧的盯着脸色不霁的南宫瑱,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南宫瑱当然不会当着天下人的面说他一直派人暗中跟踪轻云的事实,更不会让天下人知道轻云是他强迫为后的,这一点,也是轻云对他的了解。他沉着眸子紧盯着轻云,“你说的可是真的?”
就连梵玄月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轻云。
“奴婢岂敢欺君?梵玄月本就无心帝位,这件事楚安国的皇上自然心里有数,这样做法,可一举两得,既救了梵玄月的命,又可不让两国开战,免去不必要的死伤,皇上,我大周国日渐繁荣,国泰民安,何必要起纷争呢?”
轻云淡淡的看着南宫瑱,“梵玄月已经被楚安国皇帝贬为庶民,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的威胁,既然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放他一条活路。”
“好一个顺水推舟。”南宫瑱的眼神有些受伤,他看着轻云,“你违背圣意,明知道这次回宫凶多吉少,也肯为了这么一个人甘愿只身犯险,你就不怕朕赐你死罪?还是,你高估了自己在朕心里的位置?”
轻云福了福身,“奴婢从来没敢高估自己,奴婢的身份,奴婢从来都不敢忘记,但是,皇上既然已经发了皇榜,奴婢在外,若是遇到楚安国的人,后果不堪设想,既然如此,奴婢只好回京城来了。与其死在外人手里,倒不如死在皇上你的手里。”
南宫瑱紧紧的盯着轻云,紧抿着双唇不发一语。
“本皇子不用你救……”
“你闭嘴。”轻云怒视着梵玄月,突地松开紧皱的眉头,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用他能够看懂的眼神静静的看着他,转头看着南宫瑱,“皇上,意下如何?”
“好,朕就依你所言。梵玄月,你最好立刻离开大周国,在朕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南宫瑱愤怒的一甩衣袖,转过身去。
轻云与梵玄月四目相视,她淡淡一笑,朝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梵玄月在侍卫的强拉硬拽之下,往外走去,他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轻云,眼神交织之中,他转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南宫瑱转身,看着离开了的梵玄月,不由得嘲讽一笑,“就这么个男人,也值得你为他连命也不要?他走了连一句话也不说,胆小如鼠,忘恩负义之徒罢了。”
轻云低垂着眸子不发一语,是不是胆小如鼠,是不是忘恩负义,他知、她知便已经足矣。
在来这里之前,她去找过楚安国的皇帝,其实一共只说了三句话,若是我能救出大皇子,你可愿意退兵?若是救不出大皇子,你是否要用成千上万的将士性命作赔?两个强国相争,自然有小国得利,到时候天下大乱之时,皇上,你是否想要这样的结果?
每个皇帝都有他的无奈,哪怕是亲生儿子面临生死,但是,也不能贸然开战,那样,死伤无数,百姓也会苦不堪言,反而让那些小国窜上来,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南宫瑱走到轻云的面前,“你刚才说你去关外,是为了要找梨占雪,可有找到?”
轻云静静的看着他,“梨占雪于我有恩,是知己好友,在得知他在关外遇到强盗,生死未卜,奴婢一时心急,便偷偷离开京城,去了关外数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奴婢会回来,也是因为既然已经做出了努力,但是,没有结果,便也无憾了。无意中见到皇上发布的皇榜,才知因为奴婢的一时冲动,居然让皇上如此震怒,皇上此次要重罚奴婢,奴婢都无怨无悔。”
“好一句无怨无悔,为了一个梨占雪,你居然敢用整个太傅府来做赌注,朕也曾想过将太傅府诛杀,但是,最后也都没那样做,这样做,又是为了谁?你聪明剔透,莫非,连这些也看不明白?朕对你已经是退无可退,能做的都做了,你的心,可会随着你的人,回到朕的身边?”
“奴婢既然选择回来,便会尽全力侍奉皇上。”
“好,既然如此,那三个月之后,朕便立你为后。”南宫瑱的眼神有悲有怨,甚至有些恨意交错,“你走吧。”
“皇上,奴婢想去看看大姐。”南宫瑱始终没有说话,轻云知道他是默许了,看着他的背影,屈膝福了福身,便静静的退了下去。
三个月,是让一个新皇后来学习宫中礼仪和后宫之道的,而她,还有三个月的自由,走出门口,迎面而来的风让她尝到自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