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博也说:“这也不是我们东北人的风格,我们东北人讲究的是坦荡,有什么就说什么,犯不着这样坑你。”
胡晨宸说:“我觉得,陈兵还是要感激这个董剑秋,如果没有这个人,说不定陈兵连大学都上不完,现在人家帮他自力更生上完大学,作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做到这些已经够朋友的了,这次我想肯定是有难言之隐。”
陈兵喝得眼睛有点红了,他斜着眼看了在座的人,说:“我,我觉得,他不应该瞒,瞒着我,有什么困、困难,说出来,我也不是,不是不讲义气的人。”
几个人聊得正欢,突然胡晨宸的电话响,他看了来电,居然是小来。
电话里小来问他在哪里,胡晨宸说正和几个同事在吃饭,小来说自己刚从工地上出来,看到办公室里都没人了,就问一下。
雯雯说:让小来也来。胖博也说赶紧让小来过来。
过不多久,小来赶到饭店门口,一进来就责怪这些人聚餐都不叫自己,胖博说:“你应该怪胡晨宸,叫你本应该是他的职责。”
小来和胡晨宸对视了一眼,胡晨宸有点躲闪,小来的眼光则直接而毫不掩饰。
坐下后,小来说:“刚才跟施工单位的经历吵了一架,他们的客厅墙面裂了一大条缝,就想简单用腻子批一下,再上乳胶漆,我说肯定不行,一定要把那块板拆掉重新做,就为了这件事争到现在,终于被我强压着拆了,拆下来那张板真的已经断了。对了,你们今天为什么在这里聚会?”
胖博说:“陈兵的好事,他今天跟着胡晨宸到公司去了,朱总说陈兵可以进公司,让吕经理问人事部要人。”
小来笑着对陈兵说:“是吗?那太好了,陈兵,我敬你一杯,恭喜你。”
陈兵喝得已经有点多了,他大着舌头说:“谢谢。”就一口喝掉了。
胡晨宸悄悄问小来:“你不是开车来的吗?”
“要你管?”小来白了胡晨宸一眼。
在座所有人都注意到胡晨宸和小来的异常表情,暗自偷笑。
小来以过来,气氛似乎有点异样,话题也就散乱起来,无非是三三两两的各自聊着什么,雯雯最纠结的就是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里的活,赶紧回财务部上班,张茜的话总是针对着小石,也不知这两个人又闹出什么花样。
到了21:00左右,几个人也是吃饱喝足了,胖博说要和雯雯一起打车走,因为顺路可以送雯雯回家,小石和谁都不顺路,被胡晨宸忽悠着送张茜走,小李子住在公司附近,算是和胡晨宸顺路,理论上小来可以开车捎他们两个,不过小来又喝了不少,肯定是不能开车了,一商量,说把车就留在这家饭店门口,应该不会有事,三个人一起打车回去,陈兵方便,就住在对面的小区里,走过马路就到了。
和大家告别后,陈兵只觉得头晕恶心,不过人还清醒,毕竟也就一瓶白酒,还三个人分着喝。他努力地呼气,仿佛想把体内的酒气全部吐出去。
好久没有这样畅快了,今天他放纵了一把,想醉一次,把过去丢掉。胃里一股激流突然涌动上来,他马上俯下身,狂吐起来,他想吐,吐个干净,好把这些日子来的晦气全部吐干净。吐完后他扶着旁边的树干,站直身体,脚步不稳但还是准备过马路。这时候路上的车已经不多了,毕竟天气冷了。
突然,走过的一个门面,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着电话,说的是方言,一个字都听不懂。陈兵晃晃悠悠走过去,没留意,正撞上那女孩。
女孩回头见是个醉酒的人,倒也没破口大骂,只是鄙夷地向一边闪过,嘴里嘟哝着:“妈个比的。”
陈兵知道自己撞了人,赶紧含糊不清地道歉,说自己喝多了,路走不稳,不好意思。女孩却灵机一动,说:“你喝多了,应该按摩一下就好了。”
陈兵看了女孩一眼,已经是隆冬季节,她却穿着低胸的衣服,只是外面套了一件短的羽绒上衣,眉眼看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应该还秀气,胸口鼓鼓的,煞是诱惑。
女孩见他看着自己,就说:“怎么样?进来推个油,保证你舒舒服服回家。”
陈兵抬头一看,门头上霓虹灯闪烁,上书“尚美休闲”的字样,他记起监理公司其他几个家伙说起过三林这一带的按摩店不错,服务很到位,心中一动。于是点头说:“好啊,要多少钱?”
毕竟他口袋里没剩多少钱了,千万不要进得去出不来。女孩见他答应,赶紧挽起他的手臂说:“没多少钱的,来吧。”
陈兵跟着她走进门厅,里面柜台上一个中年男人正准备走出来,嘴里才说:“欢迎——”那女孩就说:“没事,我来做,给他做个精油开背。”
男人猥琐地一笑,就缩回柜台去。女孩带着陈兵走到二楼,走道里传出一股馊味,陈兵喝多了,也不在意。女孩带他走进房间,里面还算干净,一张单人床,前面还有一个洞,房间里有一个小淋浴间可以冲凉。陈兵晕乎乎地坐在床边,女孩问:“做什么?”
陈兵傻愣愣地跟着问了句:“做什么?”
“我们这里有精油开背,还有尚美精品和尚美极品,你要做哪个?”
陈兵大着舌头说:“我只有300块钱。”
女孩一笑,说:“那就做个尚美精品吧,有全身推油,还有背部漫游,帮你省点钱,只要228。其实300元可以做个288元的尚美极品了,我看你醉醺醺的,还是帮你省点吧。”
女孩自说自话的,陈兵没听明白,大致意思知道了,就是这里其实有288元的服务,但是女孩给他做个228元的,可以节省60元。女孩真没想到,其实这60元对于陈兵而言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