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去一家桑拿浴室几次,喜欢上了里面的88号按摩技师,这个按摩技师是个重庆妹子,自称以前是开服装店的,生意不好,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上大学,只能靠自己出来挣钱。那重庆妹子身材火辣,一躺下就叫唤,把装潢公司老板服侍得浑身透爽,上了瘾,只要一个礼拜不去按摩一次,就觉得浑身难受,少了块肉一般。小会计搞不清楚情况,就知道老公和几个老乡一起打牌,打完牌还要吃夜宵,还特别喜欢吃什么“重庆烧鸡公”,她不知道那几个家伙说的其实是重庆骚鸡,而不是烧鸡公,所以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那几个人说完烧鸡公后都要大笑不止。
装潢公司里,无外乎几种人。
第一种,老板和自己的亲信们。
第二种,设计师和管施工的骨干。
第三种,业务员。
第四种是财务之类的必须配备的岗位。
陈兵现在已经是第二种里面的,而老板和他的亲信们,基本上都是从施工人员发展起来的,境界不高,关心的无非是赚钱和吃喝玩乐,平时说话也都是油腔滑调的。
小会计虽然已经贵为老板娘,但是对那些人还是缺乏控制力,看来看去,只有陈兵算是个管得住的听话的人,平时也就和陈兵说话较多,偶尔会从陈兵口中打听老板的动向,陈兵本不愿意多说,实际上也不太了解平时老板到底在干些什么,和老板吃晚饭喝完酒,剩下的活动老板是不会带上陈兵的。
陈兵和另外一个人合租一套两居室的老公房,一个月房租从最初的300元,两年后涨到450元,另外一个人有了女朋友,常往家带,陈兵带着不舒服,有时候经常会从工地回来后就呆在公司,做完工作日志后,上网看看电影什么的,务必要等到晚上过十点钟才回家,因为那时候室友的女朋友要不就是离开了,要不就已经双双躲进自己的房间去嗨了。陈兵回家,自己不至于做电灯泡,也不至于影响人家小两口的亲密举动。
这段时间,陈兵尽管收入不算高,一年总收入大约4万出头,不过相比于在老家的窘迫,现在至少没有钱不够花的问题,只是由于他暂时还没有谈恋爱,还没有领教那种花钱如流水的状况。
当地目前的房价,主要集中在3000-4000元之间,除了一些地段较好的或者是所谓的高档楼盘,才会有6000元以上的房价,不过,眼看着房价逐步上涨,陈兵也有点紧张,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买个房子,把父母亲接到城里来住。算算账,即便是3500元单价的房子,买上个80平方米,也要28万,这个数字对于现在的陈兵而言,着实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平时省吃俭用,也不过攒下了3万多元的积蓄,还不够支付首付。所以,暂时陈兵还不想出手买房子。
工作第四年,他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很大的变化,人家也给介绍过两个对象,结果见了一面,就没了下文,陈兵自己也明白,其貌不扬,谈吐平凡,出手也不够大气,哪个女孩子会喜欢呢?为了这件事,老板娘倒开过他几次玩笑,说他真是头笨驴。陈兵说笨驴就笨驴吧,反正他也没办法。
董剑秋的好消息不断传来,第一年就接了三个房地产公司的大单,第二年成立了自己的设计事务所,第三年告诉他已经固定了一个女孩在交往,据说那女孩非常漂亮。
也不知董剑秋现在的身价,按照他的口气,已经可以不用贷款就在那个大都市买一套房子了,那肯定是百万的身价了。董剑秋的确是个精英人才,陈兵每次都这样想。他从来就没有羡慕过董剑秋,只有佩服。
陈兵好面子,越是家境普通的人,越是不愿意让别人觉得自己依赖朋友,董剑秋从来没说过他如何帮助了陈兵,而陈兵却不愿意让任何人有这种感觉。故此,他也不曾主动与董剑秋讨论过去那边跟着他发展的意思,尽管他内心期待着董剑秋能有朝一日召唤他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陈兵过得非常平淡、平凡,毫无精彩之处。
有一天,老板找他谈话。
陈兵一直以来,深受老板的信任,他也很努力地为老板管着一个又一个家装工地,几年来从来没发生过恶性投诉和质量事故,这很难得。
老板说:“陈工,你在我这里也做了好几年了,感觉咋样?”
陈兵吃不准老板想谈什么,就说:“我在这里做得挺开心的,也学到了不少东西,现在对装修工艺非常熟悉了,管工地也得心应手,没啥问题。”这算是套话,不过也是陈兵的真实写照。
老板说:“我家里有个侄子,没考上大学,闲在家里也闯祸,我和我弟弟商量着让他到这里来做,我觉得你现在已经是个师傅了,想让他跟着你学习,你好好帮我看着这个小孩,不要让他闯祸,我相信你是个正派人,放心的。”
陈兵觉得这件事不太对劲,但是也听不出有什么问题,就一口答应了。
没过几天,这个20岁的小伙子就来了,跟着陈兵上工地,刚开始,小伙子态度算是诚恳,跟陈兵的时候,也认真听他介绍情况,有时候还讨论几句,不过陈兵注意到他从来不记录,了不得就是带一只耳朵。
过了两三个月,小伙子的态度就有点不同了,在工地上也会说和陈兵不同的话,更有甚者,先前陈兵还在表扬施工人员,小伙子居然马上就训斥那帮干活的人,这让陈兵很不自在。
不久,就听说老板有意让小伙子接手这家装潢公司,而他自己打算把重心转移到做橱柜上去了。老板不止一次说过:橱柜公司利润真高,也不太有质量问题,客人不付钱,橱柜不给装,风险更小,家庭装修太麻烦,一套东西做完,挣不了多少钱,还费不少口舌,有时候遇到刁民,弄掉你一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