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绣冷竟然也来了?鱼馨若心里暗暗吃惊,却听西门绣冷又自那林中大声说道:“素闻谷主乃医术超绝,在下胞兄身受重伤性命垂危,求谷主出来救胞兄一命,西门绣冷一定重重报答谷主的救命之恩!”
君亦烈性命垂危?鱼馨若一听,心里又是一惊,对素月闲说道:“月闲哥哥,那个人我认识,你能不能先放他们过来?”
素月闲没有说话,伸手在身后的桃树上某处按了一下,那片桃树林立即停止了转动。很快,一个黑色锦衣少年抱着另一个锦衣少年自桃树林中走了出来,正是西门绣冷和君亦烈。
只是君亦烈衣衫完好无损,西门绣冷却衣衫破损凌乱,那张阴柔俊美的脸庞上满是风尘疲劳之色,似是在来之前吃了不少苦头,整个人看起来真是狼狈不堪。
西门绣冷抱着君亦烈出了桃花林原本满心欢喜,可是在看见鱼馨若之后,他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一脸戒备地看着她,冷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无机谷又不是你西门绣冷一个人可以来的地方。”鱼馨若微微一笑,反唇相讥。
西门绣冷冷哼一声,看见她身边俊美不凡的白衣男子,眸光一亮,问道:“阁下可知无机谷主现在在哪里?”
素月闲冷漠地打量着他,淡淡说道:“我就是。”
西门绣冷闻言,俊脸上立时露出狂喜之色,三步并做两步跨上前去,急切说道:“请谷主救我胞兄一命,只要谷主救活我胞兄,绣冷一定重金相报!”
素月闲扫了他怀中双眸紧闭昏迷不醒的君亦烈一眼,淡淡吐出两个字:“不救。”转身拂袖而去。
西门绣冷一愣,狂喜之色立刻僵在了脸上,望着素月闲的背影怒声问道:“为何不救?神医难道不是见死扶伤的吗!”
江湖上传言无机谷主脾气古怪,果然如此。可是为了救君亦烈一命,无论如何,他都要试上一试。
素月闲听而不见,依然朝前走,西门绣冷脸上露出绝望之色,牙一咬,身形一展,纵身跃了过去,意欲拦住素月闲,却哪知才到半空,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突然半路杀出,挡在了他和素月闲中间。
西门绣冷脸色一变,急忙收住身形连退几步,大蟒蛇张开血喷大口绿幽幽地望着他,好似他要是再过来,便一口将他吞下。
“该死!”西门绣冷怒骂一声,正欲再度冲过去,鱼馨若已闪身挡在了他的前面:“不要莽撞,你越是这样,他越不会救人。”
“鱼馨若,你想做什么!”西门绣冷恶狠狠瞪着她,厉声道,“要不是你,我哥哥怎么会性命堪忧!滚开!再不滚,别怪我出手杀了你!”
“要杀我,恐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呢。”鱼馨若鄙夷地撇了撇嘴,冷笑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本姑娘原本想帮你求素月闲救君亦烈一命,既然你不需要,那就算了,本姑娘正好乐得清闲。”说罢转身便走。
“慢着!”西门绣冷急忙叫道。
鱼馨若顿住步子,回头望他:“还有什么事?”
西门绣冷咬了咬牙,压抑下胸中怒气,问道:“你真的能让他救我哥哥一命?”
“信就跟我来,不信你就自己想办法吧。要是君亦烈因此拖延了救治时机,你可别怪我。”
西门绣冷望了怀中君亦烈一眼,只得忍住怒气跟了上去。
到了一间石室内,鱼馨若吩咐西门绣冷把君亦烈放在床上,伸手一探他的脉博,只觉虚弱无比,再看他的俊脸,已经瘦得脸颊深陷,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怜惜之意,问道:“他这些天是不是没有吃东西?”
想起他那日撞上她的长剑时那悲痛绝望的深情凝视,鱼馨若心下依然震撼,那一眼足以让她看透君亦烈对她的一片真心情意。她不由暗自觉得好笑,君亦烈先前那么讨厌她,非要逼她出宫,后来却又突然喜欢上了她,对她百般纵容,任她做出怎样有伤脸面的事来羞辱他,他竟然也能忍下去,老天爷还真是爱开玩笑。
西门绣冷闻言脸色一黯,望着君亦烈瘦削无比的脸庞,哀伤地说道:“他一直昏迷不醒,怎么吃东西,若不是我每日强行灌些参汤给他续命,再给他输些真气,恐怕他根本撑不到现在了。”
鱼馨若叹息一声,放下君亦烈的手,起身道:“你在这守着他,我去叫素月闲来给他治病。”
西门绣冷点了点头,看着鱼馨若的背影自门口消失,眸中泛起一丝复杂之意。
素月闲正在自己的石室中替看守坟墓宝藏的那条被纳兰如风砍伤的巨蟒换药,见她过来,头也未抬。
鱼馨若默立一旁,见他给巨蟒换完了药,这才开口笑道:“月闲哥哥,你为什么不愿意救那名男子?”
“不想救。”素月闲冷冷说道。
鱼馨若挑了挑眉,上前看着他的眼睛,笑吟吟说道:“如果我求你救他呢?你愿不愿意卖我这个面子?”
素月闲唇角微勾:“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素月闲扭过头,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睛,在心里挣扎半天之后,终于鼓足勇气,一字一顿说道:“以后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在谷中孤独地生活了二十三年,他已经习惯了用条件来交换束缚自己想要得到到的东西,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有安全感。
说完这句话,他心里也立时紧张起来,屏气凝神等待她的答案。这是他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定决心,对一个女孩子说,让她留在他身边,如果她拒绝,那么他将永远封闭自己的心,太过孤傲的性格,让他只允许自己失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