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纸巾的同时,耳边同时传来了车轮滑动的声音,雨亦立即警觉地站了起来,寻声望去。
果然见到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地冷傲天由护士推了出来,他的身体就是连‘睡’着了,还是保持一惯地笔直,一动也不动地静静地躺在那里。
云小晴早已按捺不住激动地情绪冲了过去,抱住儿子的胳膊哭得死去活来,就仿佛她的儿子再也醒不过来似的。
“太太,您要配合医生,总裁他一定会没事的,我,现在马上去安排,尽快将总裁送到国外去治疗。”付秋不得不将云小晴从病床上拉开,耐心地劝慰道。
冷大齐没有说什么,站在旁边一个劲地抹泪,同时还帮助付秋拉着云小晴,好让付秋有机会去安排转院事宜。
雨亦很想过去,过去抚摸一下他那张令她着迷的脸,但她却在走了两步之后又止了下来。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装有滑轮的病床车沿着走廓的尽头越走越远。
“傲天……”迟缓的神精末梢似乎有了觉悟,雨亦突然在众人惊诧的眸光中,拔开腿,奋力地追了过去。
但是,时间不等人,救人要紧,在电梯内的医护人员并没有因为奔跑中的雨亦而驻留半秒,在她赶到的前一秒,合上了电梯。
雨亦有些失控地锤打着蚊丝不动的电梯,落迫地喊道:“傲天……不要丢下我,开门,开门……”她的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慌乱过,就感觉她真的要永远地失去他一般,有着巨大的悲痛与不舍,那种感觉已经压过了彼此之间的一切隔阂。
她想要告诉男人,她再也不恨他了,已经原谅他了……只可惜,她连说这些话的机会都没有。
杜令池一直如影随形地伴在她的身边,直到他突然听到窗外轰隆隆地声响,这才二话不说,拉着女人的就朝走廓的窗子走去。
医院的草坪上空,一架乳白色的直升机徐徐起飞。看着螺旋浆飞速地转动,想着里面躺着她深爱的男人,雨亦抿着嘴,将手臂伸出窗外,使劲地挥动着,“傲天,你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
机身轻轻晃动着,付秋紧挨着晕迷的男人坐着,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才好像见到男人的手指动了动……
几天后,付秋打了国际长途过来给雨亦……
雨亦握着话筒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两下,随后夜倾城化妆间的唯一那台电话,便葬生在了坚硬地板,摔得四分五裂。
耳边传来了同事的小声埋怨,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边全是付秋那悲痛欲绝的话语,“雨亦小姐……告诉您一个很不幸的消息,总裁他……总裁他在治疗的过程中,突然毒性发作,因抢救无效……已被医生宣布死亡……您,请节哀……”
当一个人满心的期望化为乌有的心情,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吧!雨亦呆呆地坐在属于自己的化妆台前,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忘了时间,忘了所有的动作,甚至都忘了流泪……
只是,为什么她眼中的事物突然间变成了灰色,就如同她此时的心境一般。
回想过去的那三个月,男人那令人悸动的身影还历历在目。
每天清晨,她打开门,第一时间第一眼便能见到他那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在巷子口,他只是那样静静地站着,什么话也不说,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复杂而蕴意深刻的神色。而她,是因为过不了心里那个坎,而选择无视罢了。
记得那天下了一场暴雨,她满以为,雷雨交加,闪电不断,他应该不会来,可是,打开门的那一刻,他还是站在那里,任雨水无声无息地浇灌,迷朦了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淋乱了他那干梢整齐的发梢,湿透了他那一身名牌衣裤,也撩乱了她那本就紊乱的心绪……
撑着一把雨伞过去,男人的眼睛虽被雨水淋得朦胧一片,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认清她的身影,并激动的拔开了她手中的伞,并用那双强而有力的手,紧紧地,紧紧地将她揽入怀里,他那结实地胸膛久久地,起伏不平。
雨亦还记得,他当时带着试探,带着小心奕奕,十分不确定地问,“亦儿,你终于原谅我了吗?”
其实雨亦很想说,是的。可是,当她想到忆天临死前,眼中含着泪,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的心就被猛地揪起,痛得不能呼吸,而她的身子便像触电般迅速弹开男人的怀抱,绝然地说道:“不,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雨亦决然地离去之际,好像听到了来自男人绝望地叹息。
如果那一天,她能够放开心结,重新接纳他的话,或许就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可是,从来就没有如果……
夜,再一次降临。
夜倾城没有因为任何因素而少了喧嚣,这里,仍是富豪的天堂,小姐们的魔窟,穷人的地狱。
今天是雨亦历经数月后,首次登台。
站在舞台中央,见到台下黑鸦鸦地坐满了人,她的心突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原来她并不是一个人孤独着,原来还有那么多人陪着她。
清了清嗓音,一首充满悲伤基调的《从开始到现在》,淡淡地字眼从唇齿间轻唱而出。
后台凄美婉转的伴奏,雨亦投入的唱腔如歌如泣,很快感染了台下的一大片人,甚至还有极个别人士开始暗自落泪,就仿佛他们此时听的并不仅仅是一首歌,而是在听一个凄美感人的爱情悲剧,心跟着不自觉地揪起……直到台上的人儿已经华丽谢幕,台下那些好不容易调整回情绪的观众,这才齐齐呐喊,“tmd,真是太感人,比原唱唱得还好……再来一首,再来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