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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柳先生传

五柳先生传

陶渊明

本文从思想性格、爱好、生活状况等方面塑造了一位独立于世俗之外的隐士形象,赞美了他安贫乐道的精神。

先生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闲静少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晏如也。常著文章自娱,颇示己志。忘怀得失,以此自终。

赞曰:黔娄之妻有言①,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其言兹若人之俦(chóu)乎?衔觞赋诗,以乐其志,无怀氏之民欤②?葛天氏之民欤③?

注释

①黔娄:战国时期齐国隐士,安贫乐道,不求仕进,其高洁品行极为人称道。

②无怀氏:与下文中的“葛天氏”都是传说中上古时期的氏族首领。据说那个时代,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

译文

不知道先生是哪里人,也不清楚他的姓氏和名字。他的住所旁边种有五棵柳树,因此就用“五柳”作为他的号。先生闲逸安静、言语不多,不羡慕荣华利禄。喜欢读书,但不咬文嚼字。每每读到会心处,便高兴得忘了吃饭。先生天性喜欢喝酒,但家中贫穷,不能常常有酒。亲朋好友知道他的这个嗜好,有时置备酒席招待他。他总是欣然前往,开怀畅饮,总是大醉方休。醉后就向主人告辞,从不在意去留。他家四壁空空荡荡,不能遮挡风雨阳光,穿着打了补丁的粗布短衣,饮食简陋并且经常短缺,而他却安然自得。先生常常写文作诗自娱自乐,抒发自己的志趣。他常常忘记世俗的得失,只愿这样度过自己的一生。

赞曰:黔娄的妻子曾经这样评说自己的丈夫:“不因为生活贫困而忧心忡忡,不因为追求富贵而奔走钻营。”推究她所说的话,五柳先生不就是黔娄那样的人物吗?饮酒赋诗,抒发自己的志趣,这不就成了生活在无怀氏、葛天氏时代里的人了吗?

一文一语

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