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激怒了他。
背部的痒不再，但是巨疼挥之不去。
睁开眼，不远处微微的亮，是狭缝中透进的日光……
不是烟雨殿。
狭小的空间，是一间木板房子，周围没有任何饰物，家具只有身下的板床，床边的小案和一张小凳子。
床边不远处是半掩的窗子，房外隐约有人在说话，几次提到了他，她终于凝神倾听。
熟悉的声音，她依稀辨出，是晴埖的声音，另一声音像是稚嫩的女孩，从来没有听过。
“……都快三天了，王是执意不叫御医过来瞧了。你好生留意着，要是醒了，马上让人通知我。”晴埖说。
“姐姐放心，思眴知道。……可是思眴不明白，王都撵了她出来，姐姐们跟她非亲非故的，她也不是龙番的人，姐姐们这么费心做什么？”
“……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明白……你以为，王真的撵了她？……这几日，我们在王的殿可真不好受，王嘴上说了不理会，也不准任何人插手，可三天没消息，别人不知道，可我们这些贴身的人，日子可是越发艰难了，我们都极小心的了，还是……”她的嗓音忽然压得很低，“王好些日子不召侍寝，昨日馪莲殿送帖来，金埖嘴多，多说了两句，让王听见了，在前殿罚跪了一宿……”
“真的？金埖姐姐说了什么，这么严重？”
“严重？她不就是不长眼睛，非常时候还敢多唇舌……事情还没完呢，跪是跪了，今早，王还不解气，让人事找了人来，替了她，贬了她到膳房掌炉火，一连降了五级。……我们几人见了，一个早上一声都不敢吭。……十八王爷来过吗？”
“没有。”
“没有最好，这地方偏远，王不过来，也不叫御医来，十八王爷他一时也找不来。……我可提醒你，他若是来了，你死活也要拦住……早前，王为了他，在禁城已经发了不小脾气了。”
“那不是要得罪他？……思眴听说，诸多王爷中，十八王爷最得王的心，这样好吗？”
“拦着！无论如何，脑袋要紧。姐姐可是看在你妈份上提点你，你可千万记住了。还有，她像现下安睡也就算了，若是发烧厉害或是见有不妥，你一定要立刻通知我，知道吗？这事马虎不得……出了差错，是要命的……记得吗？”
“嗯。姐姐天天都交代，思眴都会背了。”
“姐姐是为你好。……你以为我骗你？”再度压低嗓音，“风埖、妍埖她们还在刑部大牢不见天日呢。珂粟木的事传遍宫中，你也应该听过。”
“思眴知道。那个老女人长期滥用私刑，哼！大家早就看她不顺眼。我同期的许多姐妹都在她底下吃过苦头，往日王从不过问这些，没想，这次她还真的踢到铁板了，只可惜命让她弟弟用金牌给救了，王硬是加了十鞭刑，后来听说押到她弟弟府邸，王立了禁令，令她终身不得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