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选上你？”
十六岁的少女，抱着手臂，坐在最冰冷的地上，对她来说，这是地狱。
“因为你够沉，够稳。”
够沉？够稳？
这就是他们选上她的原因。
所有人，都以为年纪大的小莲，是她们之首，只有她，知道不是。
他们中意她，比小莲更多，这不是值得骄傲的事，然而，她最不起眼，最……套他们的话，沉稳，是事实。
上头，不断暗示她，只要，她好好表现，她很快能爬上去，能做头。
头？
她该争取吗？
他们最希翼的是——招纳帮众，扩张势力。
她自己身在地狱，她非要拉下一群人，当作陪葬品吗？不，她不认为。再愚昧，她也知道，人，不能太自私。
但是，她还是太愚昧，尝试去警告他们的目标人物，因而尝到真正地狱的滋味。
噩梦……
一切都是噩梦。
她怕了。
在后来的日子，她默默执行一些无关紧要的任务，例如，帮他们监视宫中帮众，帮他们监视鸠摩王，始终仍是最低等的成员，不过，得以延长生命，减轻痛苦。
四年，漫长的日子。
国家沦陷了，对于她们这种生活在地狱的人来说，没有差别。可怕的是，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宫里宫外，越来越猖狂，甚至，他们脑筋动到龙番王身上。
龙番王，那个最冷酷、冷漠的男人？
当她知道最新任务，她头皮发麻了。想破头，她仍然不明白，他们为何挑上她？无论如何，鸠摩沦陷后，他们在宫中能呼风唤雨，她由一个小小火头工，一跃成为侍候龙番王的临时侍女。
不苟言笑、霸气的男人，利眸，就像能穿透人心。
这样的一个人，她不明白，他们怎么敢打他的主意？
不看也知道，他是最不好惹的人。
“监视好她，不然，不放过你。还有，这个，收好。”
直属上头，和宫内她们联系的，是一个叫做棚笋的高瘦男子，焦黄肤色，贼头贼脑，她们都叫他——头手。这个人，不止一次单独召见她，也是他选中她，为了证明他的眼光没错，四年来，他不断督促她做点什么，好证明她的忠诚，让他推荐上去。
“这是什么？”
深黑的小盒，揭开，只见里头小指头大小的黑色丸子，约莫有数十颗。
“这是你的殊荣。”
“我不明白。”
“将它，下在那女人的茶水里。”
男人诡异的视线，让人极不舒适，有一种发毛的感觉，扩散至她四肢百骸。
她有预感，这不是一件好事，不但如此，还是一件可怕，会让她们全部陪葬的事。
“明白吗？”棚笋微笑，“这是个好东西，会让那女人，＊＊＊＊＊到彻底。听着，我将它赐予你，藏好，别再让我失望。”
那一刻，她心跳很快、很快。
“只要，她怀上身孕，上头会嘉奖我，好处跑不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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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上身孕？
难道，他们想要那女人的孩子？
自认愚昧，她不明白，甚至，很混乱。
为什么？
狐疑，那个女人，像是一团谜，猜不透。上头，就像掌握了准确讯息，确认龙番王，肯定会要这个孩子。这也难怪，几日观察下来，长眼睛的都看出，女人，获得龙番王的全部宠爱。
她目不识丁，至少不是笨蛋，她明白一件事，他们想要——注定成为龙番太子的这个孩子。
不管目的为何，总之，夜晚龙番王就寝范围方圆十里内，守卫森严，就连她们，在召唤前，也不能靠近，她认为这事无论她做或不做，都密不透风，不影响每月的解药，所以，到最后，药丸还是一颗不少，藏在她身上。
这事，她藏在心中，没告诉任何人。
或许因为，她不是擅于分享心事的人，也或许，她找不到，能分享心事的人……
……
“你们只有一个选择，将所知道的事全盘托出。虽然，不能保证王兄不会追究这事，但至少，跟我合作，我能保障你们的安全。”
从头到尾，她们都没选择权，成为乱党，非她们所愿，事情揭穿，也非她们所愿，不过，既然已经揭穿，拒绝只是会让她们变得更惨，只好合作了。
“每月和你们联络的是谁？”
小莲战战兢兢回答：“不……不知道，只认得他的样子……”
“棚笋。”
几人诧异的视线，都转到她的脸上，小芭失声道：“芬，你怎么知道？！”
“他告诉我。不过，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她们狐疑又讶异，而他，眯了眯眼，深思般注视她，她觉得自己心跳变得很快，剑炆若无其事道：“好，你们能回去了。回去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