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克萨细心怜惜、呵护一个女人,换来的,却是这么的不济……想来,是他目中无人太久,连天也看不过眼了。
……
黑暗中,男人不知何时坐起,靠在床头久久不动。
直到天露微白,他才合上酸涩的眼。
不想了……不想了……过去的事,何必再想?
他克萨从不回头。
不会回头……
××××××××××
清晨,一夜未眠,克萨依然是神采奕奕的。
七巧铜鼎响了,方起身更衣毕的时候,外头阿克部告进——
“王,找到鸠摩的巢穴了。”
“秃岩坡?”
“不,是婅生林。”
克萨漱茶的动作停住,面带诧异:“婅生林?!城郊十里婅生林?那不是珂志的地方么?”
“是,珂志产业用作休养的别府,只有几个护院和一个管事,周遭篱笆久未休整,锈坏了,有许多缺口。昨夜亥时,园中管事前来报官,说在园中见鸠摩人的踪迹。我们得知,即刻派人暗中监督,果真见鸠摩人从中出入。”
“鑫夲知道么?”
“是,阿克部已经让人呈报王爷。”
“好……这回你们好生计划好,勿打草惊蛇,势必一网打尽。”
“是。”
……
近晚,烟雨殿后殿,夜明珠高挂,克萨舒展四肢斜躺在床上,床前不远,坐着鑫夲,殿中除了两人,空无一人——
“王兄,已经备妥一万人,你看什么时候……”
“今夜子时。”
鑫夲颔首。
克萨停顿一会,若有所思的:“我让你监视的人……”
鑫夲:“他?……没有任何发现,或许,我们不知道他们联络方式,我总觉得奇怪……”
“用不着费神,今夜围剿必然见端倪。倒是,这着有点行险,你自己担心着,我怕他们对你……”
“没有的事,王兄,兄弟我机智过人,福大命大,哪里可能有事。”
克萨冷哼,讥诮的道:“这是你说的,落到他们手里,你趁早自我了结,我可不会顾及你死活。”
“随便。”
“你就继续托大罢!”
“哪里是托大,王兄,这叫自信……那么,事不宜迟,我先走了。”
“带上剑炆,防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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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眠,克萨在殿内渡步了无数回,直到天露微白,他梳洗、更衣毕,用过早膳,脸色依旧紧绷、冷酷。早朝时辰到,他没有起驾大殿,端坐在主位,像是在等什么,直至过了半个时辰,他方从座起,适时侍卫入内禀报道:“王,王爷、兵部侍郎求见。”
他又坐了回去,脸色缓和下来。
“传。”
鑫夲没事……
……
吊儿郎当的人一进殿,一屁股往椅子上坐,翘起脚,嚷嚷的喊道:“累!累死了。王兄,这真不是人干的事。”
“闭嘴!阿克部,怎样了?”
“王……此回围剿,抓到二十七人,搜得孔雀石两百斤。”
克萨皱眉:“就这样?!一万人围剿,就抓到这点人?”
“这……王,或者是……消息走漏了,又或者鸠摩人巢穴良多,这只是其中据点之一,所以……”
阿克部支吾着,未说完,鑫夲跳起来嚷嚷道:“喂!王兄!我们一夜没睡为你办事,你还嫌?!二十七人,已经很多了!比起你平常隔个十天、八天才抓一两人……哼!!”
“混账!!贼党潜入,人数多少尚未知,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人,这么多的人,你们就抓到二十人,你还敢跟我大声?”
鑫夲嗤之以鼻:“哪有可能!!城里见谁高大就抓,上千人,他们能藏得住?就我说,余党顶多是一两百人。”
克萨咬牙,瞪着他——“既然就这么点人,你十万禁军全死了么?还不给我都抓出来?!”
“哪有这么容易,这需要时间……”
“时间!!混蛋!!一个月了!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还有秃岩坡,都一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你自己说!你有用心么?!”
鑫夲张大嘴,说不出话。
幸而,左晟进入,稍微缓和了殿中的火候——“王,秃岩坡,木樨将军飞书到。”
“呈上来。”
克萨揭开短小的字条,一眼看完,面无表情的丢给阿克部。阿克部捡起字条,看完,满面喜色,转递给鑫夲,喜道:“王,既然已经查明秃岩坡贼人巢穴所在,阿克部即刻派人……”
“你去。”
克萨打断话,一指点到某个看也不看字条,随便丢在桌上的人头上。
鑫夲一口茶喷出,错愕的指着自己鼻子:“我?!”
“就是你!来的正好,省了收兵了,你即刻带原来那万人围剿秃岩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