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视线投向王座,随即,随着克萨的视线,移向,一旁频频点头的人——不是因为赞同,而是睡得模糊,造成的效果。
下一刻,一支笔飞过去,直中顶门——
“哇!谁!谁?!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本王爷……”惊醒、乱跳的人,对上冰冷的眸子,嚷嚷的嗓门一窒,呆了一会,才做作的清清嗓门:“王兄,兄弟过于认真思考内奸的事,没听到你们的话,这个……你叫兄弟什么事?”
克萨冷冷的盯着他,似笑非笑——
“认真思考?好,我正要问你的意见,你说。”
“内奸,呃……”鑫夲眼珠转、转、转,下意识转到堂下,两旁侍立的侍卫中,其中一人——剑炆。
“不用看他了!你脑中想什么,你自己才知道。说——是不是想到外城闲晃?”
鑫夲状若受辱般,惊跳起来:“胡说什么?!当然不是!呃……兄弟是在想……呃,内奸,很有可能是龙番人,呃,当然,那人肯定跟我们有一定接触。”
“是吗?”
鑫夲环视周遭,见众人神色不对,很机灵的发觉答案不妥,马上改口道:“当然,也有可能不是龙番人……不,不对,应该是龙番人呀!不然哪里知道龙番的动向?王兄,你这么这种脸色?你不认为吗?”
“好,那你说是谁?”
“谁都可能呀!就比如说他。”鑫夲随手一指,恰好指在木樨鼻子上,“木樨,他嫌疑最大,孔雀石遭劫,好几回都是他运送的班师,有可能是木樨勾结了鸠摩,爆出龙番行军的机密……木樨,你自己说,是不是?!”
堂下木樨看起来非常的错愕:“王爷……这实在不关木樨的事,木樨拼着性命不在,也要护着孔雀石……况且,幸不辱王命,孔雀石尚未从木樨手上丢失过。”
鑫夲嗤笑:“这些不过是片面之词,你以为单凭你三言两语,就能欺骗得了王兄,就能摆脱嫌疑?好个木樨……”
“够了!!!”
厉喝。
殿中鸦雀无声好一会,鑫夲才无辜的道:“王兄,你不是问我意见么?”
克萨面无表情的:“我懒得听你胡说八道!木樨,将玶力的事,给王爷重复一遍。”
木樨依令重述毕,克萨再次冰冷的道:“证明你没用心!再敢给我睡觉,看我不收拾你!听着,这事以后就交由你监督,跑了鸠摩任何一人——唯、你、是、问。”
“什么?!怎么是我?!不行啊!兄弟我可是很忙的。况且,这么大的事,没有王兄亲自坐镇,哪里成气候……”
“少跟我废话!!有你就够了!给我监督好人,记住!跑了一人唯你是问!”
“我不服。”
“不服?!好啊……”克萨面露凶狠,往桌上一指,“还是你愿意替我看这些?!”
手指头尽处,桌案上,阁楼高筑——奏折,堆成好几叠高高的,是连日来堆积下朝事,匆匆这一瞥,估计有一、二百本之量。
鑫夲不过是眼角匆匆一瞄,霎时跳了起来,惊叫:“不、不!王兄,兄弟这就去抓内奸,这就去!当然,还有乱党……阿克部!听到了没有?以后凡是关于鸠摩乱党的事,全都呈到禁城来,千万别劳动你们王。”
他稍一停顿,眼珠瞄到堂下,滴溜溜的一转,“呃,要是本王爷恰好不在,就由本王爷亲信——剑炆代为处理,本王爷日后自会定夺。”
完美的说辞,不过是为了逃避责任,这是十八王爷惯用的伎俩,当然,无论是阿克部、木樨、裎租,甚至是被赖上责任的剑炆,全都心知肚明,也都不敢有异议,不过,王座的人,可就没有这层顾忌。
“你想推给剑炆?”
冷漠、轻盈的话吐出,王座上的人,已经眯起眼……
“不!”鑫夲马上赔上恳切、无辜的笑,“没有的事,王兄,你看你,你这人就是多疑,连兄弟都怀疑……”
“少废话!要是让我发现,你都推给剑炆,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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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乱党扰乱龙番领土,辗转八个月,终于有了眉目。龙番王克萨,选在这时候转手给自己兄弟,除了初冬朝事繁忙,还有一个原因——
烦躁。
……
心里上的烦躁,没错,烦,他很烦。
烦什么?
说不出。
感觉上就跟上几回一样,是一种带着焦虑的烦。
原因,其实他心里明白。
但是,真的没办法么?真的没办法了么?
……
深夜里,静寂的大殿,床间黑影,依稀可见硕壮的男人,往外侧卧,冷漠的眸子,瞪着穿透琉璃窗台,金色的月光,一眨不眨。
女人香气的弥散在空中,夹杂着激情后的气息……
冰凉的微风,带动着,波浪长丝的黑影,和香风,不时轻拂男人的鼻尖。长丝,一飘一飘,持续散发着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