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光线弥蒙中苏醒,光线从四壁木缝中晾进来,足以让她看清楚,正处于一个木板屋子……
顶上结着蛛丝,四角横着旧柜,睡的地方,是叠在几个木箱上的一块板?四周零散堆积着箱子…木板…铁钉…锤子…布屑………
是仓库。
地上散落的被、干草,可能是老人昨夜宿过的痕迹……
不是她原来住的侧殿,比侧殿更不堪,气味更重……不知道是哪里……
这是惩罚?……将她押在这里?
三日未食,她饥肠咕咕,一旁充当桌子的木箱上搁着两个馒头,不知放了多久,又冷又硬……抢起馒头,就着一碗冷水吃了起来……
脸部扯样的痛……颈部吞咽的痛……提醒她曾有的遭遇……
如果不是疼痛,此刻,她神采奕奕,几乎忘了有伤。
脸上伤浅,但是很长,影响的是容貌……她不在意。
颈上伤深,流她了不少血,血止住了……仅剩无力的眩晕。
勉强吃完一个馒头,牙酸得没办法再动……馒头不是普通的硬……
门开了,一个侍女进来,手里捧着木碗。
“醒了?”她很冷淡,没有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侬汶醒了。
碗递到侬汶前,碗里是药,她顺从的喝了。
喝完药,侍女从旧柜里搜出一件破旧绒衣给她。
“王,要见你。”侍女说。
闻言,侬汶精神一振。
没来由的,无法抑制……想见他……
她多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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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龙殿,不是正式大堂,仅是书房,仍是殿高堂远,重重卫兵三层内中外守卫,臣子侍立两旁,庄重深严。
龙木台前,他盛装高坐……
只有几步的距离,却隔了十万八千里。
不管审判结果怎样……
她已经万劫不复了……心中酸涩……
她永远走不过这些距离……
但是……
她无畏。
……
一旁侍立的,还有珂粟木、娗攸、娗炆、淑瑜、岩埖……等人。
不抬头看他。除了一丝畏惧,更怕见到他残忍的眼……
“不敢看我?”
冰冷的声音,焰着狠厉,殿上一片死寂,就连珂粟木也低低垂着首。
拍桌,他怒吼,“抬起头来。”
颤抖着,仰起脸,对上他。
往日短暂的温柔像是假造般,已然销声匿迹,此刻,他,仅剩残忍……
或许他,本来就只有残忍。只是假造出若有似无的温情,玩弄她于掌股之内。
她果然上钩得彻底,对着他,竟生出一份脆弱。
不堪一击的脆弱…像是等着他摧毁…
他的怒焰是一把剑,狠狠,插入那团柔软……
“说!那天到哪里去了?”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