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整天提着心,不外是怕他瞬间点燃的怒。
……
醉醺醺的人,吹了许久的风,挥手招来侍女,启口——
“晴埖。”
晴埖柔声道:“王,是不是想添酒?”
他不答,晴埖端着酒壶停在空中。他慢条斯理的:“晴埖,侍女中,以你为首,你的话,我还信得过,我问你……昨天,殿里殿外,真的找不着她?”
你的话,我还信得过——这几个字,听在忠心的人耳中,无疑是最好的称赞。
晴埖心情雀跃,道:“王,确实如此。午膳她没动过,园子很大,王也下了禁令,晴埖只当她散步去了,也没让人去找。后来,整个下午,她一直不见人影,这才叫了几人四周搜寻。不知为什么,反正就是没找着。不过,等到傍晚时刻,她就自己回来了。晴埖以为没事了,王一夜不归,就没有禀报王。实在是想不到……原来间中的时间,她是跑去害娗攸姑娘了。”
冗长的话,说完,听的人沉默的不动分毫,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
“你也认为她出去了?”
晴埖奇怪的问:“不是吗?可是,当时周围都不见她……”
在她认为,罪证就是最好的证明。铁证如山,证实那女人确实做了。无关喜恶,她纯粹就事论事。
“那你说,没我的解禁令,她如何能出烟雨殿?”
“这个……晴埖,也觉得奇怪。”
……
下意识的,他袒护他的奴隶,虽然,他猜到她从何处出去。
石阵,连接着林阵,是烟雨殿另一通道,是他为自己潜藏的秘密通道。
奴隶,倒在血泊中,摄杀之气席卷他全身,当时,他只想重惩众人。冒闯烟雨殿,是他给的罪名,实则上——敢动他的人,这才是真正触怒他的原因。
下一刻,乍闻她昨天失踪,震惊立刻盖过他的愤怒。
思绪快速转动石阵、林阵……鑫夲?
直觉想到鑫夲……
昨天,鑫夲说要去母后的陵墓……要是,她正好去林阵,难保两人不会见上面。
想到鑫夲和她见面,心中的刺,再次哽着。
本来,就算她找到石阵、找到那条路,只要她没试图逃离,还不至于触怒他,偏偏,她去的时间恰好与鑫夲去的时间吻合。
心中猜疑,让他忘了,不久前,她还躺在血泊中,忘了她,还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上,或许,不是他忘了,而是愤怒,叫他罔顾一切。
……
“晴埖,她呢?”
中午,他丢下她,没有看她一眼。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人敢送她进他的寝殿,这刻以前,他一直不闻不问,直到现在,较冷静下来,他想——
不该太早定罪,或许该待她醒,至少,该给她一次机会。
晴埖顿了一顿,犹豫道:“她,本来,晴埖是让她们带去奴隶住处安顿,但是,当处满了,风埖她们就……擅自……安顿在仓库里……”
她有点不安。
说是安顿,其实风埖等人找不着地方安顿,又不愿搁在侧殿,就丢在仓库里不理。她知道后,训了几句,因此起了口角。那几人素来好与她作对,不肯去照料也就罢了,还不肯去带回来,跟她闹了意见就跑掉了,她到现在还抽不出空过去看。
她边说,边偷觑他的脸色,即刻又补充,“王要是觉得不妥,晴埖立刻找人带回来。”
晴埖的话,他听在耳,莫名的,心中绷紧……她们,对他的暗黄奴隶,就像对待一样没有生命的物品,要不是此刻,他心中卡了一根刺,他必然斥责她们。
冷漠的目光,看得晴埖七上八下,冷汗直流——她早知道会出问题。
良久。
“不必了。她要是醒了,即刻禀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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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
他一次也没有去看她。
鑫夲闻讯而来,开门见山道:“王兄,我可以作证,她当时在林阵,我也在场。她没有害你的孩子。”
说完,他嘲讽的又道:“你不是不要孩子?流了不正合你意?兄弟真不明白你在追究什么!照我看,不就是几个女人勾心斗角,你犯得着这么对她?”
怒气、复杂的情绪,充裕他的心。
“你们见了?”
女人们的勾心斗角,他早就想过,他没法接受的是,鑫夲坦言的一切。
“见了,那又怎样?”
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