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来说让他搬出去是为了养女儿,既然是五年后再养女儿,錬竺,当然可以睡在这儿,待他五岁再搬到侧殿!”
“你说什么!?”
他瞪眼,气怒的模样就像要噬人……虽是怒焰高昂,声音却不由自主的放得很低。
两人相视片刻,她一叹,道:“克萨,錬竺只肯喝我的奶,你不答应,不就是要让他挨饿么?他昨日饿了一天,哭得他声音都哑了。”
其实孩子还中气十足,十足是个小霸王,她刻意说他声音哑了,看他父王还不心痛?
怒气的人,眼睛移向内侧,小小的睡颜上,果然,怒火一下就熄了,脸上只剩下心疼、痛惜,他托着腮,像是在思考很严重的大事……眼中纠缠过种种复杂的情绪……
片刻,他终于不甚情愿的……
“给他弄张床,不能让他睡我们中间!!”
她眉开眼笑……他瞥过床内侧,轻哼……
“坏蛋。”
口中骂着,眉眼间,却是柔和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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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喝着她的奶,胃口似乎很好,每次总要喝上许久,但他一天顶多喝上四回,夜里也就喝上一回,倒也很好带。
坐月子期间,她仍是每日三回药,神精气爽,跟中毒垂危、胎漏出血刚苏醒的时候相比,简直是天和地的差别……
她倒也不敢活动,只是偶尔在后殿,走来走去……这会儿,已经是冬季了,窗子自然紧闭着,怕她吹了寒风……孩子满月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冬至了。
后殿,床畔每天都是三盆火……
她在火盆不远,走来走去……克萨多数坐在窗边不远的软榻,一手奏折,一手孩子……看完一页,就用抱着孩子的手的指头翻……看一会,亲亲孩子,看一会,再亲亲孩子……亲亲亲……
口中“小坏蛋、小坏蛋”的,实则上,上朝前,要亲一下,回来,要抱一下,睡前,当然也要亲一下……像是看奏折的时候,他就抱着看,孩子撒尿了,他就皱起眉……
“小坏蛋。”
将孩子递给侍女,换了衣衫,待孩子换了襁褓,再次一手奏折、一手孩子……像是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偶尔,她过去,他就会搁下孩子在一边,揉着她……
再不然,就是孩子搁在他腿上,奏折搁在孩子身上,这样看……
一回,他看着、看着,忽而扔了奏折,喝道:“晴埖。”没待侍女上前,他已经扔了孩子在软榻上,自己走得远远的……
侬汶奇怪道:“怎么了?”
他一脸愤然的抱怨:“那小坏蛋竟然在拉屎!”
她失笑……
有时,孩子喝奶,他也会在一旁看着,摸摸他的小脑袋,道:“小坏蛋!喝慢点,父王饿了你很久么?”
有时又冷哼道:“小坏蛋!就知道吃喝拉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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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中,时间倒也过得快,转眼,孩子就满月了。
白塑说侬汶身子虚,最好待至大婚时候再外出,因此,孩子弥月宴,她和晴埖等人留在黑蛟殿,没有上内城。
夜,她睡着、睡着,习惯性往旁靠,却空无一人……她坐起身,揉揉眼睛,看了周遭一眼,想起弥月宴……又睡了回去……
他约莫是太高兴,才这时候还没回!
錬竺早前吵喝奶,老早就让侍女送了回来。她睡了一小会,脑中转过一念头,她勾起唇角,坐起身,笑着去抱了錬竺来,放在床内侧……高高兴兴的跟孩子一起睡……
他在的时候从不允许,何况,他老是霸着孩子……这会他不在,终于如她所愿了……
侬汶这一睡,再次睁眼已经是清晨了,让孩子吵奶喝的啼哭吵醒,她眯着眼爬起来,下意识的抱起孩子,眯着眼喂奶,喂完,让侍女抱起拍孩子打嗝,自己又再睡……
待躺下不久,她忽而又坐起来,看着窗间的隙缝……
已经早上了?
昨夜是弥月晏,今天没早朝啊!他怎么还不回来?!
总不可能宴会还没散罢?
她暗自奇怪,径自起床梳洗,换上厚衣衫,用过早膳,见錬竺醒着,逗他玩,而后,又看了会书……
侍女端来午膳,她终于忍不住走来走去。
见晴埖进来,她问道:“今天不是没早朝么?晴埖,他玩了一宿,不用歇息么?”
晴埖看起来也有一些茫然,她道:“是啊!奇怪……我原以为王昨夜会跟太子一起回来!……我上内城问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