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漠的从奏折中抬首,瞥一眼除了泥土空无一物的盆子,不予置评,又垂首看回奏折。
侬汶好气又好笑……
他这是看不起她?
好!一定要叫种子发芽给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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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去,两天过去……
睡了午觉,见他坐在软榻看奏折,上前拉开他的手,坐上去,靠入他怀里……坐的时候,大力了些,他看了她一眼,眼睛回到奏折上,口中道:“不准跳。”
侬汶笑道:“我没有跳。”
他道:“刚刚那下就叫跳。”
侬汶道:“哪里有,我不过是坐下……”
他轻哼一声,“狡辩。”大手轻拎了她耳朵一记,见她柔笑,又忍不住吻了一记。
两人依偎着,他看奏折,她玩手指,良久,她无聊的打呵欠,他目不斜视,却突然道:“还没睡够?”
侬汶点头,依着他,合起双眼,当真又要睡过去,身体却一阵摇晃……
原来,他硬是拉起她,摇晃她。侬汶疑声道:“做什么?”
他嗤笑一声,道:“别睡了!再睡下去,你就变成猪了!……去!去看看你的花,长出来了没有!”
侬汶道:“哪有这么快!”
他只作不闻,半推半扶她下地,待她站稳,将她转了半圈,道:“去吧。”
侬汶好笑……有什么好看的!远远就看到花盆中仍是只有泥土,还用特意前去?
转头见他已经重拾奏折,不理不睬……她只好走到花盆处,从高处往下观看……她很确定花盆中,连一颗细小的芽都没有!
坐回软榻处,正要在另一头坐下,他突然作声道:“一会都还不到!不准坐!”
她没辙,只得在殿中,慢慢走过来,走过去……
自中毒以来,已经许多天没有活动了,这一会,不过走了几圈,她就有些头重脚轻……她一顿,轻喘……
暗自黯然……连走路都喘,她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怎么怀孕?!
想到孩子,她一咬牙,勉强又走了两圈……
汗流了下来,她道:“克萨,可以坐了没有?”
他轻哼一声,本想说什么,抬头见她脸色发白,满脸汗,他甫一愣,随手扔开奏折,快步来到她身边,怒道:“笨蛋!不行也不早说!”他抱了她回软榻躺着。
她歇了一会,睁开眼,见他已经皱起眉……“侬汶……”
他一顿,用帕子拭去她的汗,道:“你这是太少活动了!再这样下去怎生得了?……明天起,我每天都陪你到园子散步。”
她点头。
为了孩子,她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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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水梅,终究是玩兴成分较多,现在,她全副心思都放在康复身体。
本来起床是懒散的赖在床上,这几天,她一起床,自己坐在床上,坐起身,又平躺,再坐起身,再躺下……就这样,做一些平和的活动,增强体力。
如此,做了十来日,力气果然长了。
除此以外,自那天起,克萨每天带她去园中散步。
起初,他令人搬着椅子,随在后头,怕她临时气短,需要休息。后来,见她每过一段路,都要休息一阵,他干脆让人在园中增添了许多石椅,每隔不远都有一张,方便她休息。
两人到了园中,每每都会坐上一阵,待天黑再返。
每次,她走来已经费完全身力气,喘得只能靠着他,回程还得劳他抱回去,十余天后,她虽仍是脚软,自己不愿再走,却不再喘气。
这日,两人坐了一阵,听了会鸟语,她道:“克萨,你还没告诉我,鑫夲到底去了哪里?”
他哼道:“自然是刷茅厕。”
她道:“可是,思眴跑了许多茅厕,都不见他。”
他瞪她一眼,“你找他?我偏不跟你说……”
“克萨,我担心他的毒……”
静默……
他许久才道:“他没事了,现在是生龙活虎。”
侬汶略一犹豫,道:“克萨,你赦了他罢,那事不能怪他……他堂堂一个王爷,刷茅厕太……”
他冷道:“你以为他真的肯刷?……那臭小子!都是威胁剑炆帮他,那两个混蛋……”冷哼一声,哼完,却又忍不住笑……“混蛋!我早晚会让他重刷!!”
侬汶失笑。
克萨看了一眼天色,道:“晚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