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良久……眼中沉痛,“后来,母后就过世了……”他阴狠的眯眼,“父王没杀她,那女人,要名利、要地位,父王就让她活在她最厌恶的下贱、污浊中,让她不断工作,直到她死!”
侬汶脑中闪过婆婆辛劳的模样……略微心酸……她略一思索,又想到另一事,在纸上写,“月牙链,母后常常戴在身上?”
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项链?”
她将林阵中所闻,告诉他……
听完,他面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侬汶见他沉默许久,有些着急,搁下笔,一手推他,一手递过纸条——“克萨,链呢?还在蟠池殿吗?”
他凝视着她,突然执起笔——“不是母后的链……”侬汶诧异,正待询问,他接续写道:“他们要找的,不是母后的链……”见她愕然,他再添了一句,“不是我给你的那条。”
脑中轰然大响,侬汶瞪着他……
“那女人,也有一条她自己的……”写到此,纸已经写满,他停住,轻道:“她尚未与母后撕破脸前,对我和鑫夲也是不错的……”
换过一张纸——“我见她戴过……”
侬汶回神,急急抢过笔,写道:“会不会,跟母后的是同一条?”
他摇头,接回笔——“不是。母后的是黄光,她的是白光。”他搁下笔,轻道:“那时,我问过母后,她说这种石有两种,一种是金光,一种是银光,至于其他的分别……”
“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他闭着眼,似乎在作回忆,随口道:“母后那条我也只看过几次,但是印象很深刻,因为和真的很像……好像听母后提过,是从家乡带出来的纪念,说是前几代前的遗物……价值连城。”
母后的家乡?蓬南?
她记得蓬南是龙番偏远城市,不太繁华,周边丛林群绕,以邪门异术见著……
侬汶提笔,在纸上写——“或者链有什么玄机也不一定。”她紧捏着笔,又写道:“婆婆不知藏到哪去了……”片刻,她再次提笔,想问他,婆婆以往的习性,还没写好,忽逢他一撞,手上的笔,滚落在地……回头,只见他坐直了身,她本是靠着他,他这一挺身,撞得她怀中的东西东歪西倒……
“是了!侬汶!我想到了!”他面露喜色,侬汶紧张的握着他双臂……他推开她,下床捡起笔,飞快的挥笔……“母后说过!她说,她的链是治病用的,而那女人的……”他的手微颤,侬汶也是抖了起来……
“那女人,银色月光链,功用是解毒!”
侬汶抖着,瞪着那两个字……解毒?!
他喜色中满是激越,他道:“我们马上去找出来!”说着,他蹲下捡起所有纸团,和着用过的纸张,揉成一大团,到柜中摸索了一阵,回来手上多了燃石,搓了几下,下一刻,纸团在地上燃烧,直至成为灰烬。
他执起侬汶一手,道:“走吧!上秋苑院看看去!那女人以前住过秋苑院!”
他转身,尚未起步,侬汶轻轻挣脱他的手,执笔写道:“不对!克萨,你记错了!那人不是这么说的!他说,冥蝎惧怕月光石的光芒,戴上能远长寿命!他没说,项链能解毒!他还说……”
她停下,顿了良久,克萨忍不住催促,她才写道:“克萨,那人说,冥蝎没有真正的解药!”
他静默了半晌,沙哑的道:“说不定,是他……不知道!”他略一沉凝,更是肯定的道,“对!他一定是不知道!他有很多东西不知道!比如……”他意有所指……
侬汶会意,摇头,写道:“我也不知道。可那链,绝对不会在秋苑院!你想,这么重要的链,她一定重若性命,怎么会离身?父王要罢免后宫,她既然是离开,怎么会留下?……况且,我在婆婆屋中听他们说,已经搜索过了,什么都没找着!”
克萨一闭眼,坐回床上,轻喃:“究竟会在哪里?”……侬汶又写了几个字,推到他眼前,轻晃他回神,纸上写着——“当务之急,先找驼子!”他轻轻颔首,写道:“另一人不知道谁,但左使在剑炆的监视中,我会让他留意!”
她又写了两个名字,推给他,无声的,一字一句说:“找出他们!”
他瞪着其中一个,抬眼对上她……她对上他复杂的眼,微愕,随即,轻轻一叹,挥笔写道:“克萨!我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你不要再多想了!”
他静静凝视她,眼中不甚相信。
侬汶还待再写,他却轻叹,道:“算了!”手指向另一名,道:“我即刻派人去逆离暗查。”逆离两个字,他只是唇蠕动,没有发出声音。
侬汶执起他的掌,捏紧……红唇无声的开合……此番不若先前,他一直留意着,会意道:“侬汶,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