侬汶停顿，她的左手，不知何时，不自觉的，搭在滴血的右腕上……他看出不对了？
顿了一顿，她低声道：“让虫子咬了，没什么。”
瞒着他，就当是还了，她欠梦娇的。
没有去看梦娇的脸色，她径自走出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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沟渠建设顺利，水流顺畅，诸人皆欢喜，自此以后，他们皆不需辛苦的下山挑水。
为首的人，他高兴的：“这是大功一件，一定要上报王，赏赐下来，大家都有好处。”
他们开了宴会，粗糙的，聚在一起谈论，都很高兴……
这都不是侬汶在意的……她在意的是……
老人……
老人坐在箱子上，眼神茫然，似乎不明白，为何不必工作……
她已经神志不清，以往，她都是机械的，不断挑粪……有饭就吃，天黑就睡……
见她痴傻的坐着，呆呆的望着前方……侬汶鼻子很酸……
她突然弄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帮了她，还是害了她？
本来高兴的心情也没有了，整个下午情绪低落……
直到天色昏暗，她才缓缓回到蟠池殿。
但见蟠池殿外，他的侍卫候着……他来了？
前殿，他端坐在软榻上……
“去了哪里？”嗓音轻飘……
不远的桌案，上了膳……他在等她？
侬汶走近，正想告诉他关于菜圃的事……老人的事……
未及开口，他猛然拍案而起……
“你做了什么？！”
她愕然，距离很近，她这才发现他的眼……很冷……
脚步停顿……他是为了等她很久，而怒？
“侬汶去了内城……”
“你去那里做什么？！”怒……
侬汶赫然发现，不止是他的眼……他的脸，更像是蒙了一层霜，寒气逼人……
她赫然醒悟……
他的话不是疑问……而是质问！
似乎是她，做了令他生气的事……
犹豫着，开口：“侬汶遇到…往日照顾过侬汶的婆婆，见她人老体弱……”
没说完，一个玉杯碎在她脚下……
她诧异的停住……
看着他……震撼……
他，全身上下，像是散发着一种怒……
前所未有的怒……
“谁给你这胆子！？谁给你权利！？谁让你帮她建那个？！！”
狂烈的怒……
怒与冷，交结成冷冽……
这种眼神……往往，下一刻就是伤害……
他下一句……
“你凭什么多事！”质问……
“你凭什么多管闲事！”谴责……
“我就要她做！做到她死！”怒吼，“谁给你权利帮她？！”
怒吼，在殿中回荡……他的神情更冷……
结冰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声音很轻……
“因为她罪不可赦。”
很轻……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轻声中……夹着淡淡的沙哑……
坚毅的嘴角……蕴含着决裂……
侬汶无法动弹……
她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这女人……她，害死了母后……”他轻道。
侬汶怔住……他的冷中，夹带了浓浓的哀伤……下一刻……
“她害死了我母后啊！”他怒吼……
巨响，他翻了桌案，满桌子，二十多道菜……呯然落地……
菜撒了一地，碟子碎块混成一团……
一旁的侍女，跪了一地。
“你竟敢帮她！？你是仗了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有资格干涉我？”
静寂……
“你凭什么！！”怒吼……
她说不出话……回过神，她歉然的，轻道：“克萨，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
此时此刻，她无比歉疚……莫名的，他的名，顺口而出……
他眼中闪过复杂……杂乱的情绪，在他眸子中纠结……
下一瞬，他咬着牙……
“不准叫我的名字……”
他闭上眼……
“你没资格。”
紧闭着眼，皱着眉……
静默中，他忽然动了……越过她……往外……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声音从身后传来……
紧咬的牙……话很紧……
绝然……
当侬汶意识到他的话，他的背影已经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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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