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扫了地上狼狈不堪的几人一眼，不作声……侬汶知他在斟酌，静静的偎着他，不敢吵了他……
片刻，他终于松口……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侬汶知他的残忍……这人口中的活罪，只怕更恐怖……
她待再说，他却厉声道：“这已是我宽容的极限！你要再说，我立刻叫左晟推出去都砍了！”
侬汶知他认真，不敢再说。
他一一瞥过底下的人，略一沉吟，喝道：“左晟！革了这人的官！发配至坤德，三年内，不准他再回此地。”
发配……
对他来说，算是宽容了……侬汶松了口气……
他扫过布宁夫人……没有说话……眼睛停留在满身是血的人……
“此人，送到营中，充为军……”他想说军妓……一旁，侬汶紧紧抓着他的手……他看了她半晌，终于叹气……“让她留在内城，从事最下贱人的事！”
如此……
应该没事了吧？
他放过布宁夫人，也貌似不打算抄布宁的家……布宁夫人留在府邸，虽没了富贵身份，家中的产业，也够她吃喝不穷了……
布宁夫人看向她，流露出感激……
正松了口气，不意却见他瞥向意姣……她的心又提起……
难道……
意姣自刚刚说错话以来，见识了这人的狂暴，此即，是一脸铁青，嘴闭的紧紧的……他的怒更甚昨日……还是冲着她来，她自是吓傻了。
他冷哼……
“你想以假乱真？就凭你？”满脸讥诮。
底下，意姣一震，紧紧抓着布宁夫人的手……似是叫她救她……布宁夫人自是看向侬汶……
侬汶，再次抓紧他的手……
他回头，看着她不作声……片刻，突然撇嘴一笑，唇角的笑，冷冷的……
他这般笑，熟悉的……侬汶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他道：“她想替代你……”冷哼……
后，突然柔声道：“让她给你做侍女，给你端茶倒水……你说好不好？”
侬汶直觉看向底下的人……意姣闻言，脸色一变……
侬汶急道：“王，她是无辜的，不过是姨娘从中作事，逼了她来……”
他充耳不闻，放开侬汶，径自往后，慵懒的躺在软榻上……
“两个选择……”
他笑，恶劣的……
“你不要，就充了她作军妓。”
她瞪着他……
他一笑，“不说话？……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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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珠高挂……
熟悉……
凤鸾殿的浴场，华丽，奢侈……浴池竟然是黄金打造……露天的浴场，顶上是星空……
一人，靠在浴场边，合上眼……不想动……
太饱了……今日菜肴特别丰盛，前后上了三十几道……吃完，当然不可能，但他还是逼着她吃了许多……
太瘦了……
他说了一句，就让膳房加了十道菜……
她轻叹……这些年，她瘦了许多……或许是饱经风霜，偶尔思念孩子，黯然伤神，即使这半年来过得悠闲，也没见长多少肉……
在星空下泡澡，无比的舒适……
他让人撒了许多花瓣……鼻息间，满是花的香气……
半晌……昏昏欲睡……
不久，身体一阵摇晃……她睁眼，对上熟悉的眸子……不知何时，她离开了浴池，在他怀中，他拎着浴巾拭擦她身上水气……
她一阵羞涩，抢过浴巾……“侬汶……侬汶自己来。”
他静静的看着……片刻，她正想穿上衣衫，他却抽走衣衫，笑道：“明日再穿。”
他用另一干布帛裹了她一层，抱起她，回到室中……
侬汶偷瞄他一眼，他眼中是烫人的火热……她脸红了，闭眼，不敢再看……
片刻，躺上床垫，底下柔软的……她眯眼，温热的大掌搁在她脑袋上，轻轻磨砂……半晌，没有其他动作……她忍不住疑惑的睁眼……
他侧躺在身侧，眸子依然火热……却只是凝视她，没有进一步动作。
“我处斩了耀堋，和那三个人……”
他突然冒出一句……她一怔，愣了一下……他所谓三个人，难道是指当日将她交给赤舜的那三个年轻将领？
她无言……
那三人为了升官发财，用她换了耀堋，间接害了一个无辜的人——米彤……她不会为了他们说话。
“你在姖岭沦陷，几乎每个人都认为你绝无侥幸……”嗓音沙哑“……你是如何逃出生天？”
她道：“自然是有人救了侬汶……”
她稍作思索，城西和邪教的事，暂时不可对他说……隐藏了城西和爷爷，只说了米彤的部分。
原来，当日落入赤舜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