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璃笑道:“还有一件事,你别吃惊哦,雁儿,跟我是一样的,我们都是同一个地方来的。”
南嚣尘挑起柳眉,“你是说,她也是占用了长公主的身子?”
“嗯,就这个意思吧。”
南嚣尘简直难以相信,叹道:“难怪了,难怪我觉着你怎么跟修景弘说的不一样,跟别人说的也不一样!难怪你们开那个火锅城舞厅,连穿的衣服都跟我们这不一样,啊,璃璃,还有你时不时冒出来的新鲜词语,知道我都不知道的东西,原来这样就能解释了!”
看着苏瑾璃言笑晏晏之样,南嚣尘一捶软榻道:“我真是太笨了,怎么以前就没怀疑过呢?!”
“现在不就明白了,我根本对那个修景弘,一点记忆都没有。”苏瑾璃正色道,“别听夏紫柔在那百般污陷。”
南嚣尘拧起眉头,眉宇浮上不悦,“真没想到,她现在竟变成一个怨妇……”
“怨妇?”苏瑾璃想到夏紫柔做过的那些事情,撇撇嘴,“恶毒的怨妇!以后我跟你说时你不会信,就算现在说,你也不一定全信。”
南嚣尘着急道:“你说,我信!”
苏瑾璃摇头,“不,我现在不是要说,我要用事实揭穿她,不仅让你,更让那修景弘看看,他是不是眼瞎!”
“事实,嗯?什么事实?”南嚣尘对以前夏紫柔做的事情,并不是全部都清楚,不知苏瑾璃会用什么样的事实来揭穿她。
苏瑾璃转了转漆黑煜亮的眼珠,抿唇道:“我先要调查清楚,尘,我要去火锅城。”
“好,我送你。”南嚣尘从软榻上一蹦而起,汲上软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不知为何,听璃璃说了她的身份后,他心中有一丝浅浅的惧意,怕她忽然就离开了自己。
南嚣尘到翡翠楼外牵了雪神,与苏瑾璃共骑,徐徐到了火锅城。
进去时,午时未到,但也有零零落落的人坐在拐角吃火锅。
清风与采儿两人正在打扫卫生。
“小姐!”清风看到苏瑾璃,兴奋地奔过来。
南嚣尘故意把脸一扳,“又这样,把本公子当隐身人了?”
清风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公子,清风错了。平时公子常会来火锅城看看,小姐来得少,清风又走不开,好多天没见到小姐都想死了。”
“好啦,就你嘴甜。”苏瑾璃笑道,看着采儿。
采儿与南嚣尘不熟,又对老板有着天生的惧意,踌躇不敢上前,站在原地叫了声苏瑾璃。
“采儿上来,我有话同你说。清风,去把你家男人叫来。”苏瑾璃说着,向采儿招招手,往楼梯上去。
“我,我家男人?”清风闹个大红脸。
苏瑾璃却已与采儿往五楼而去。
南嚣尘看着清风,“还不去吗?”也跟着上了楼。
清风一跺脚就跑了。
五楼开了一扇落地窗,前面是两排藤椅,现在天凉都铺着毯子,中间一张桌上彻着几杯热茶。
苏瑾璃与南嚣尘并排坐着,采儿坐在对面,刚刚谈过话,万十三就上来了。
“公子,小姐,你们找我?”
“十三,坐呀,你辛苦了。”苏瑾璃指指前面,万十三推辞了一句,便坐在了椅外沿。
“上次要你调查护城河死者的事,你确定?”苏瑾璃直接杀入正题。
南嚣尘皱眉插了进来,“你要十三调查明刚?我怎么不知道?”
苏瑾璃白了他一眼,“只是调查,心里并没谱。”
万十三回道:“那死人确实不是明刚,真的明刚,又回到他上次藏身的地方,是我亲眼所见,那个地方,我也去过两次了。”
苏瑾璃冷冷一笑,“人都说狡兔三窟,明刚也太实在了。”
南嚣尘蹙眉不语,之前夏紫柔孩子的事他也知道,本来以为明刚死了便再无着落,没想到,明刚居然没死,还使出那么一招来。当下说道:“我派人去把明刚抓回来。”
苏瑾璃沉思片刻,摇摇头,“不,抓他回来有什么用?明刚为了夏紫柔,只怕已经走火入魔了,夏紫柔,可也不是个善主,狡猾得很!我要的,是他们自投罗网,瓮中捉鳖。”
“那要怎么做?”南嚣尘凝思道。
“十三,你还记得之前夏紫柔到天机阁找人杀我吗?”苏瑾璃问,万十三脸一红,他就是当时被派出来杀苏瑾璃的一个。
“当时夏紫柔是跟谁联系的?”
万十三道:“她是通过明刚认识的袁老大,由袁老大报给万堂主的。”
“好了,我知道了。”苏瑾璃微微一笑,先卖着关子,毕竟事情能否成功还无法确定。
回了南府,苏瑾璃先找了修落雁,与她秘密商量了这件事情,不一会儿便见修落雁匆匆出府。
而南嚣尘,却偷偷进了三皇子府。
一切都在计划中,夏紫柔却丝毫不知道越来越近的危险。
与陆蝶两人回了紫柔院,她连喊带叫发泄完了内心的郁闷,整个人有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刚到紫柔院,便见沉重的脚步声从里传出来,伴着修景弘的声线,“去哪了?”
夏紫柔一怔,没想到修景弘竟会来紫柔院,还是这个时候,惊喜溢于言表,“王爷,是你?”
修景弘从里屋出来时,便瞧见夏紫柔云鬓散乱,被陆蝶搀扶着,憔悴万分,不禁一皱浓眉,“你怎么了?”
万般委屈袭上头,夏紫柔未语泪先流。
陆蝶看不下去了,她说话本直,清脆的嗓音说道:“王爷,我家姐姐她现在真可怜,王爷与姐姐不是一直恩恩爱爱吗?姐姐还经常在我面前夸赞王爷,却没想到,现在也这般冷落起姐姐来了!”
她字字句句说在夏紫柔心里,夏紫柔泪流得更加厉害。
修景弘脸色涨红,看了眼陆蝶,他见过两次面,知道她。
“蝶儿,别说了。”夏紫柔擦掉眼角的泪水。
修景弘看着她这般,心中也是无比愧疚,想到当初,他与夏紫柔都是情窦初开,一见钟情,曾经有过多少次花前月下,山萌海誓,也曾许诺过她一生一世,可而今,虽然觉得她根本比不上苏瑾璃,根本不配与自己并肩站立,但至少,他曾爱过她……
“柔儿,外面风大,我几次没叮嘱,你这身子真是一点都不注意了。”修景弘放软了声线,叹道。
“王爷——”夏紫柔又听到这暖人心的话语,脸上绽开一个笑容。
“进去吧。”修景弘走过来,将她娇弱的身子揽进怀里,夏紫柔顿觉无比幸福。
接连几天,修景弘恢复了一早待夏紫柔的态度,晚饭也在紫柔院吃,天暖时便带夏紫柔逛王府,赏花听乐,令夏紫柔受宠若惊。前段时间修景弘冷落夏紫柔,宠俞夫人比较多,下人们对俞夫人趋之若鹜,现在却见风使舵,又往夏紫柔这边摆。
夏紫柔也开始端着侧妃的架子了,被爱情一滋润,马上生龙活虎起来,着秋菊几人大刀阔府整治王府后院。
她知道,此生再没有机会为修景弘生下一儿半女,对王妃的位置,也慢慢没有了期待,她只能用手段,将修景弘留在身边。
这天白天,秋菊带给夏紫柔一封信,信上说,约她半夜子时在香樟亭相见。
夏紫柔一见信上的字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嗖嗖嗖”将一张信撕个烂碎,嘴里大骂,“这个挨千刀的!如果不是他,怎么害我成今天这个模样!”
夏紫柔此刻,已把明刚恨得上天入地了!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怀上孩子,更不会流掉孩子,那么,她也不可能失去生育能力!没有了生育能力,在这个王府后院,那就没有了一切资本啊!
“小姐,你是去不是不去?”秋菊颤颤兢兢问道。
“去!”夏紫柔咬牙回道,“趁这次把话说清楚了!我好不容易在王府有点气色了,他若再敢来缠我,我当场死给他看!”
“那好,奴婢去安排。”秋菊说着走出房间,嘴角,却带上一抹得逞的笑容。
是夜子时,风寂寂,人悄悄,夏紫柔与秋菊两人连灯笼也没打,摸着黑往香障亭走去,远远地看过去,桥上果然站着一抹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