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璃看到苏泽涛也跟着进来,微微垂下眼睫,并没和他眼光对视。
虽然说这是自己和江萍之间的恩怨,可不知为何,见了苏泽涛,想到他平日里一张笑脸喊着二姐,她竟产生了内疚感!
好在苏暮发话了,语气极是不悦,“涛儿,扶你姐姐回去,将要成亲的人了,哭成这个模样还能嫁得出去吗?”
谈话刚刚到了关键时刻,就被这两人打断了,苏暮好不气恼。
苏琼瑶擦了擦眼泪,看到了苏瑾璃,忽然如一头怒狮般扑过来,“苏瑾璃,都是你!我跟你拼了!”
“姐,别冲动!”苏泽涛赶紧拉住她,“爹都发话了,有事回头再说。”
他瞅了眼苏暮,心底微微发凉。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样痛打母亲,竟连个话儿也不说一声。
苏泽涛合着几个身强力壮的下人将苏琼瑶拉了出去。
苏瑾璃这才抬起眼来,丝毫没提刚才的事,直接道:“你可知道燕王宝藏需要一把特制的钥匙?”
苏暮连忙集中精神,眉头一拧,“听说过,燕王宝藏自然是机关通道的,只是先要有图,找到了地方,那样才能想进去的方法。”
“不,燕王宝藏的门是特制的,除了那把钥匙,天下再无人能破得了那扇门,想燕王是何许人也?没有万全的把握,他也不可能就制做一道带锁的门,要是任何人都能轻易打开,也就不珍贵了。”苏瑾璃缓缓说道。
“你莫非知道这把钥匙的下落?”苏暮眼里泛着贪婪光茫。
苏瑾璃勾唇一笑,“是啊,丞相既然卖了我一个面子,我自然也要告诉你一点事实。燕王,将这把钥匙打造成一只钗的样式,插在了他最爱的女人头上,直到两人死去,后人才知晓,这只钗,就叫九凤钗,是天机阁的镇阁之宝,原来是苍梧皇宫之物,被人盗了出来。”
“丞相应该知道,苍梧皇宫便是在大燕皇宫的基地上建造起来的,所以九凤钗是在苍梧皇宫中找寻出来,并不意外,而那只钗,现在就在——”苏瑾璃低声道,“铁面人手里。”
“铁面人?”苏暮惊叫出声,他听苏瑾璃说了一通,苍梧皇宫大燕皇宫,说来是风轻云淡,哪里会不信?
苏瑾璃点头。
“那另外半张图呢?在三皇子府?”苏暮急问。
苏瑾璃摇摇头,“错了,另外半张图在苍梧皇宫。”
“什么?”苏暮的心微微一沉,竟在苍梧皇宫吗?“确定吗?”
“我听修景弘说过,至于确不确定,我没有试过。”
苏瑾璃心下暗忖,苏暮这么急着问另外半张图,难道说,他手里已经有了一半了?
可下一刻,苏暮畅笑起来,“哈哈哈,三皇子啊三皇子,原来你那半张,也是子虚乌有啊!我就说,我府里没有,不见得你府上就有!依老夫来看,这张藏宝图压根就在苍梧宫内,根本没有被带到修月!”
苏瑾璃暗暗心惊,原来相府也没有什么宝藏图,当初是谁说,这宝藏图相府和三皇子府各有一半?
真是害死人!
如果不是这件事,修景弘不一定会与相府联姻,那么,苍若璃就不会来抢婚,原来的苏瑾璃,也不会在婚后被虐致死,搞半天,这宝藏图的下落还没找到!
看来,也不一定在苍梧宫内,否则苍若璃怎么会千里迢迢来修月呢?
苏瑾璃没想出所以然,反正她对宝藏不感兴趣。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苏瑾璃懒懒站起身。
她今天说的这些话,半真半假的,反正这宝藏图的事情也是玄妙的很。
苏暮止住了笑声,斜望了一眼她。
苏瑾璃活动了下脖子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苏暮的女儿,也不是什么相府二小姐,丞相可要立下字据?”
苏暮冷冷扬唇,“不需要,你走吧!”
苏瑾璃从偏房出来时,院子里,清风与修落雁在候着,江萍那三十鞭早打完了,被抬着进了房,执刑的大汉,也早收拾细软逃走了。
三人相视一笑,回偏院收拾了些东西,径直出了府门。
苏暮踱步到后院,正房里传来一阵嘤嘤的哭泣。
苏琼瑶坐在床头,看着床上昏死过去的江萍,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直下,止也止不住。
高靴踩着地面踏了进来,苏暮的心好似不在身上般,只是往床上瞅了一眼,淡淡道:“找个大夫好生看着。”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苏琼瑶咬紧了手帕,喃喃道:“娘,这一切都是苏瑾璃害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血债血还!”
苏瑾璃、修落雁、清风三人回了韩王府,清风唤马夫将行李东西往里搬。
只见一抹黑影从府内急奔出来,口里大叫着:“这个疯女人,我真受不了她了!”
众人看去,跑出来的正是鬼,但见他奔得太急,一套黑色英武的侍卫装歪歪垮在身上,表情十分郁闷,见着苏瑾璃劈里啪啦道:“苏姑娘,你出门也不把你的丫环带着,她一整天就缠着我,又不会说话,我跟她解释到嘴都起泡了,说你不在府里,她哭哭啼啼就是不肯罢休!”
修落雁与清风没弄明白啥回事,苏瑾璃嘴角轻抽,“吉祥人呢?”
刚说完,鬼身后便“伊伊呀呀”,吉祥脸上十分欢喜的表情,从府里扑了出来。
“妈呀,又来了!”鬼瞬间闪回了府,不见踪影。
如果这不是苏姑娘的人,他一定会一掌把她劈晕。
“嗖!”冷光一闪,清风从腰间拨出了峨眉刺,挡在了苏瑾璃身前,双眼警戒地看着吉祥。
她可没忘,前段时间,莫名奇妙地跑了个如意出来,现在,又多了个什么吉祥,定然不是啥好人!
吉祥看到冷剑,吓得一哆嗦,后退几步,哇哇哇叫着。
“清风,收起来吧!”苏瑾璃命令道,“吉祥,你不用贴身侍候我,火锅城里正好缺个杂役,你先去填补那儿的空缺,至于你的哑病,我会想办法给你医治。”
修落雁怜悯地看着吉祥,这个丫环她认识,那时在王府里服侍苏瑾璃的,现在瞧她不会说话,眼里满是委屈之意,她不禁说道:“放心吧,南神医医术了得,一定可以为你治好哑病。”
吉祥看着苏瑾璃一行人走进了王府,双眼,被豆大的泪珠填满。
她紧紧握着双拳,好想说,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小姐,我不是柔侧妃的人啊,我从五岁送进相府后,便一直贴身侍候你的衣食住行,在你受难的时候,我们抱头痛哭,在你高兴的时候,我为你庆祝欢呼,十几年的主仆情谊,可以说,吉祥只剩下您一个亲人了,为什么,你却想要抛弃我?
吉祥好伤心好悲愤,可是,她不能说话,她无法为自己辩解,只能打落牙齿肚里吞。
苏瑾璃和修落雁同住在一个院落里,为怕清风忙不过来,修落雁在府里又拨了两个粗使丫鬟过去。
刚坐定,便见韩王一身蟒袍从院外进来,装束严谨,显然刚从皇宫回来。
看到院里的丫环在搬行李,他一怔,而后眼睛一亮,“璃儿,是要住这吗?”
“嗯,不欢迎?”苏瑾璃打趣道。
“欢迎之至,荣幸之极。”韩王找不到词语表达自己欢愉的心理。
“不嫌弃就好了。”
韩王这才道:“荣贵妃得知你回来了,嘱咐我一定要带你进宫一躺,你是现在去,还是什么时候?”
“姨娘么?”苏瑾璃蹙了蹙眉头,荣贵妃想必也是十分担心挂念她,只是,她原本想趁这空当去翡翠楼南府一躺,南嚣尘不在京中,却不知他的手下将苍梧帝的尸身安置在哪了。
“我陪你去吧,正好也要回宫取点东西。”修落雁说道,声线却陡然降低,一低眉,掩起眼内一丝落寞伤神。
韩王的眼光本是在苏瑾璃身上,此时转向修落雁,微一拧眉,却什么话也没说。
苏瑾璃觉得很诧异,因为修落雁穿越过来七八年了,早已养成古代宫廷内院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性子也很沉稳,但刚才,她似乎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
这一个月内,发生过什么事吗?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