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烈殿前殿里,排在前殿两旁共二十六个琉璃灯,五六个太监公公拿着火油静静地逐一点亮两侧的琉璃灯,偌大的前殿顿时灯火明亮起来了,看得也更加清晰了,但是负责点灯的太监公公们目不斜视不敢乱看,只因乱看是永烈殿中的禁忌,不听不看不闻不问才是他们永烈殿里奴才的宗旨!
前殿上首一张白玉雕成长长的软塌光华内蕴,傲君烈紧绷着俊脸寂静地坐在软塌边上,身旁放在软塌上的小红木圆桌上摆放着一条软鞭以及一把锋利的刀子,让人摸不着他的用意是什么,不过单是猜测着就够毛骨悚然的了!
虽然傲君烈没有说话,但是阴沉沉的俊脸,紧皱起的剑眉,抿起的双唇,坐落在光华内蕴软塌上,高贵得让人不敢逼视,无言之中散发出冷冽威严的君王气势,让跪在他面前的属于雪涟殿里宫人们不禁瑟瑟抖嗦起来了,有的已经哭出来了,但是又不敢发出声音,半憋着而哭,知道今日的惩罚是逃不了的了,只希望能保下一条小命!
小脸红肿未消的苏云彩,沉默无言地跪在地毯上,却依然是高昂着胸口抬头直勾勾地看向傲君烈,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倔傲的不羁的样子却让傲君烈更为愤怒,大掌用力一拍身旁的红木圆桌,桌面顿时一阵震动,放在圆桌上面的软鞭和刀子都抖动起来了。
跪在傲君烈面前的宫人们身体抖嗦得更厉害了,抖嗦得犹如秋下的落叶似的,惧怕地畏缩起脑袋,谁都不敢抬起头来看向坐在软塌上气势威严的傲君烈。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一群无能宫人,傲君烈敛起剑眉,面无表情地沉声命令道:“来人,奉朕的名义将雪涟殿里的所有宫女太监都斩了,包括眼前这几个!”
傲君烈语气说得极为轻巧,语气既不愤怒又不冷冽,平平淡淡的语气仿佛在说着今天天气很好,类似平凡普通的话题,可是这样一句平平淡淡的话却让雪涟殿中上上下下五十余名生命断送了,让人备感心寒!
“不要啊……傲皇饶命啊不管奴才的事啊……我们是无辜的,求傲皇大慈大悲饶过我们吧……”七八名属于雪涟殿的宫女太监们听到要拉出去斩头了,纷纷哭爹叫娘的死命向傲君烈求饶,求他肯放过他们几条贱命!
傲君烈微微仰起头,迸射出寒光的双瞳冷冽地盯着一群贪生怕死的狗奴才,不屑地低哼一声,冷峻说道:“知道身为奴才的你们最不该做的是什么吗?身为奴才的你们最不该做的是主次不分,竟敢想要硬闯朕的寝宫,永烈殿是什么地方,何时轮到你们这群狗奴才硬闯进来了?无视朕的寝宫就如无视朕的存在,单单这项罪名就足够你们五马分尸诛连九族了,来人将他们拖下去都斩了!”
听到傲君烈的命令后,守在永烈殿大殿门前的黑甲护卫军们领命进来,数十名黑甲护卫军拉扯着七八名哭喊求饶的宫女太监硬拖扯拉出永烈殿,哭喊求饶的声音越来越远了,到最后消失于无,偌大的永烈殿前殿里恢复了一片寂静,只剩下傲君烈与跪在地毯上的苏云彩,气氛却更加诡异了。
俯视着跪在地上面带不羁的苏云彩,傲君烈冷笑一声,冰裂寒冷的双瞳闪过不屑,讥笑道:“那些好歹都是服侍过你的宫人,你这个作为主子的却狠心地连一句求情都没有,确实够让人心寒的!”
闻言,苏云彩倔傲不羁地仰起头,红肿的小脸在明亮的灯光下变得有些狰狞吓人,她直直逼视着傲君烈的眼,冷笑道:“狠心?心寒?论狠心心寒,云彩比不上傲皇的爽快,为了宠姬娘娘一截受伤的手臂,而让整个雪涟殿里五十余名宫人的性命来赔罪,一截受伤的手臂,换五十余条生命,何等矜贵的命啊!”
“傲皇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云彩怎么敢去求情呢?云彩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求情,此时的云彩也是带罪之身,或许这一刻云彩也要掉下脑袋了。”苏云彩勾起嘴唇,冷傲不羁地反讥道。
死还是不会死,她在赌傲君烈不会杀掉她,至少……现在傲君烈会留下她,因为她这颗棋子还是有用途的!
只要能活命,那么她就有机会翻盘爬上去,它日定会将宠姬那女人今日对自己做的一切,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的脑袋还有利用价值,朕不着急斩你的头,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后一句话,傲君烈话锋忽然一转,阴沉的杀气俱现,双瞳中也染上淡淡的赤色,分外嗜血阴冷,他大手一挥,将摆放在红木圆桌上的锋利的小刀,精确地扔到苏云彩面前,冷冷逼视着她,狠戾地命令道:“两只手!别给我看到还有一处完好无缺的皮肤!”
风少灵被伤了一只手,那么苏云彩这贱人就必须要十倍奉还,两只手只是前奏而已,他不介意好好鞭策这颗该死的棋子一番!
苏云彩看着落在自己面前锋利的小刀,她是何等聪明的人,当然能听得懂傲君烈话中的意思,只是……不是她做的,却要让她承受这无妄之灾,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但是,即使她说不是自己做的,傲君烈会相信她的话吗?不可能吧,傲君烈现在眼里心里想的都是那个宠姬,他又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话呢?
宠姬,你要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的,总有一天我定会抢回你现在的一切,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苏云彩冷下小脸,倔傲地拿起地毯上锋利的小刀,掀开衣袖露出雪白无瑕疵的手臂,紧咬着下唇,狠下心来,握着小刀的手狠心一挥,鲜红的血珠喷射出来,染红了她白色的衣裳,苍白了她红肿的小脸,披头散发的她变得更加狼狈了,就像是黑暗中的鬼魅似的!
紧咬着牙关,苏云彩继续拿着小刀挥划着,雪白的左手增添了一道道骇人的血痕,直到左手手臂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变得鲜血淋漓的,她才更换向右手,继续自残着,嘴唇都被她咬得溢出血来了,可见那痛有多深多苦!
坐在软塌上的傲君烈,手放在红木圆桌上,单手托着下颚,慵懒性感地打着哈欠,一副无趣无聊地看着苏云彩自残,看着她身上的白衣渐渐被染成骇人的血衣,只是单纯的看着,并没有喊停的意思!
他只说过,不会让苏云彩死而已,但是有更多的折磨,是比死更可怕更痛苦的!
敢伤他的女人,苏云彩就必须要有承受一切后果的觉悟!
也不知道自残了多久,苏云彩小脸毫无一丝血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她颤抖着握住小刀的手,摇晃一下涣散的意识,闭起眼睛,咬牙再右手臂上最后一块往后的皮肤划下去,钻心刺骨的痛楚让她香汗淋漓的,小脸不满了忍耐的汗珠,豆颗大的汗珠流入眼睛里,酸涩得让她睁不开眼睛,难受地瘫软在地毯上打滚,不管是打滚到哪一边都会触碰到她两手臂上的血痕,让她痛上加痛,尖叫一声,便眼前一黑昏迷过去了……
苏云彩辗转难眠的,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就迎头被人泼下一盆冷水,冰冷刺骨的冷水让苏云彩不得不转醒过来,一醒过来五官的意识便会变得清晰很多了,双臂传来钻心的痛楚让她顿时煞白了小脸,汗珠大滴大滴地往下掉,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双臂已经被粗陋地包扎起来了,但是却没有止血,被鲜血染红的纱布,黏黏的让她的手臂上的伤口灼灼发热!
“我……已经……做完了……”苏云彩无力地半撑起虚脱的娇躯,粗喘着大气,汗湿了脸颊,不羁地看着坐在软塌上面无表情的傲君烈,断断续续地说道。
她熬过来了,即使是如此钻心之痛,她都能熬过来了,将来……将来她定要……
“做完了?朕何时说过单单两只手就够了的?朕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君王,仇是必须要报的,两只手只是个前奏而已。”傲君烈慵懒地单手托着下颚,看着浑身染血的苏云彩,薄唇勾起嗜血的狠笑,他将摆放在红木圆桌上的软鞭丢落在站在一旁静立的太监脚前,用意很明显!
“朕说过会好好驯服你一番的,你越不羁朕就越有方法驯服你!”傲君烈坐在软塌之上,俯视着脸色苍白的苏云彩,邪恶地说道,接着转头看向太监命令道:“拿起软鞭,替朕狠狠地打,倘若敢保留一丝力气,朕就要你脑袋不保!”
闻言,静立在一旁的太监不敢有所怠慢地捡起软鞭,走到浑身鲜血淋漓的苏云彩面前,闭起眼睛手拿着软鞭狠狠地往她身上鞭打!
鞭鞭犹如利刀般刀割的软鞭,让苏云彩痛得死去活来的,血染的小手紧紧揪着身下的地毯,紧咬着下唇强忍着钻心撕心裂肺的痛楚,死死咬着不肯松口,血染的美眸充满了残忍阴毒的恨意……
“你要记住,朕的皇后只需要是一个听话乖巧的木偶……”这是苏云彩昏厥过去之前,朦朦胧胧听到傲君烈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