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林集上,朱雄阵前结友豪饮,无惧兵临城下,虽然遭到不少高手的包围,仍旧气定神闲,枭雄本色展露无遗。
朱雄一刀斩杀余通,声威震天,此时,正大镖局的二号人物‘紫气东临’张东临,总算赶到,一场血腥之战即将爆发。
“朱雄,你连续杀了我两个兄弟,王坚和余通,教我拿你如何是好?”张东临面对朱雄讲道。
“嘿嘿,鼎鼎大名的紫气东临也会有请教别人的时候。”萧清流拿着酒碗笑道。
“江湖之人,江湖之事,只能用江湖之法来解决。”朱雄握着酒坛笑道。
“朱堂主果然爽快,但张某实在不懂,朱堂主之前为何不走?”张东临问道。
“若我走了,余通的命便会一文不值,不怕死的好汉,绝对不可死的毫无价值。”朱雄握刀举着酒坛道。
即使余通是敌人,但朱雄仍抱着尊重的心看待,朱雄着实也是个好汉。
一声示意,张东临命手下给他送上来一碗酒。
“朱堂主远道而来,我们却没有一尽地主之谊,这碗酒就由我代我们的大当家陆不群敬上。”张东临举起酒碗道。
“啊!”朱雄似乎有些惊讶。
张东临阵前突然敬酒,此举着实有点出乎两人意料之外。
“好!紫气东临的敬酒岂能不喝!”朱雄拿着酒坛道。
只听‘咕’的一声,朱雄举酒豪饮,张东临却是细酌。
有人说,喝酒的动作可展现人的性情,朱雄无疑豪放不羁,张东临亦展现出王者的儒雅及强者的稳重,足以令敌人不可轻视的稳重。
“好!”朱雄叫道。
酒既然干了……是对立的时候了……
张东临随手将酒碗给扔了,只见酒碗掉落在地上,而发出‘乒’的一声,便应声而碎。
只听‘铮’的一声,张东临伸手拔出佩在腰间的兵器‘紫电’,他总算亮兵器了。
“堂主……”寒离在一旁叫道。
朱雄和萧清流两人,亦一同看向张东临。
张东临出剑了,平生很少出鞘的剑,亦要出鞘了。
与其说张东临是个剑手,倒不如说他是个艺术家,文雅的剑姿,完善的剑势,毫无半分蛮横,剑在他的手中,怎么也不像杀人的剑。但杀人的剑,并不在乎像与不像,只要剑能杀人,就是好剑!
张东临手中的剑,是一柄白银色的剑,既非紫色,亦没有电,但却偏偏被称为‘紫电’!听闻过紫电剑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柄‘好剑’!
这时,天上的紫云逐渐消退……五十多名好手脸上的淡淡紫气……亦皆被吸入剑身之中。紫气凝聚,成为一柄晶莹剔透的剑,紫色之剑!紫气透入剑心,剑身隐约闪现一道紫电!
“嘿嘿…来吧!”张东临手握紫电讲道。
“看来我的酒喝不完了。”朱雄拿着酒坛道。
面对紫气充盈的紫电剑,朱雄亦不得不收起一直以来的狂傲之气,他也要认真起来。
“堂主……”寒离在旁看道。
“张东临你要动手,先过我萧清流这一关!”萧清流握着手里的东西喊道。
“啊!小兄弟…”朱雄在旁惊呆道。
萧清流以无声无息的快绝身法,挡在朱雄身前,朋友之义,在于有难同当,朱雄有事,萧清流岂能袖手旁观。
“嘿嘿!你要拔剑相助朱雄吗?”张东临微笑地看道。
“我的朋友不是用来给我拼命的。”朱雄拒绝了萧清流的好意。
朱雄一声大喝,手中的金狮刀已向张东临怒砍而来,出乎意料的一刀,毫无预兆的一刀,这就是江湖人的刀!
朱雄全力一击,天塌地陷,漫天刀气砍向持剑的张东临,正是猛狮朱雄的绝学‘霸绝狂刀’—‘怒烧阿房’,发出‘吼’的一声!
只听连续两声‘轰’的巨响,强大的刀气已向张东临重重袭来,气势猛烈,犹如猛狮吼叫,气吞山河。
‘铮’的一声,张东临绝不示弱,提起内劲,已将剑中紫电气劲破剑而出。
苍穹紫气,只听‘轰’的一声,张东临持剑凝聚一道紫电。
当…当…当…当…当…刀剑争锋,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仿似金铁撞击,震撼穹苍!
张东临周身被一股由苍穹紫气所形成的紫电围绕保护着,朱雄的霸王怒火虽已无情地击向张东临身上,但却尽数被张东临拒之门外。
‘喝!’朱雄杀得性起,金狮刀猛然催劲再攻。
当…当…当…张东临亦非吃素的,紫电剑守得牢不可破,一时之间,漫天刀剑似乎交击在一起,铺天盖地,势如奔雷。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刀劲四散,紫电冲天而起,一阵阵凛冽刺骨的刀气亦寒光四射,场面极其一片混乱。
附近的正大镖局人马,也被刀劲剑气割得伤痕累累。
‘轰!’惊风泣雨,飞沙走石的交拼过后,朱雄和张东临两人分站而立。
‘鸣’…那些没有资本的人,根本连观战也要付出代价……
气氛突然变得安静,出奇的安静。
萧清流依旧站在原处,因为他完全有这个能力和胆色。
另一个是寒离,他不动,因为他对主人不离不弃。
“朱雄固然厉害,但张东临的防御也出奇地严密,这一战可说是不分高下。”萧清流看着心道。
张东临仍持剑而立,但地上的积雪已因两人的比拼而变得一片凌乱,只有张东临脚下的雪,呈现出一道维妙维肖的闪电痕迹。
刀无声,剑无声,人无声,马也无声。
‘嗡’…‘嗡’…突然,萧清流手中的兵器竟然不停地在抖动。
“咦!怎么……”萧清流握住手中的兵器,心中感到奇怪。
‘嗡’……兵器不停地颤抖……
“啊?”萧清流转眼一看。
张东临也同时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压迫力。
“嘿嘿!你总算来了。”朱雄莫名地笑道。
而每个人的心也在强烈颤动着。
一切令人惶恐不安的感觉,皆来自坡上的那棵杨柳大树……
树后发出‘呼’的一声,一个神秘的人影终于现身了。
只见那人从树后出来,他头戴斗笠,身穿布衣,身上披着一条披风,手中提着一口金色的箱子,由于相隔太远,并没有看清他长得什么样子,也只能大概看出他是个青年汉子。
“哼!又是他!又是这一口箱子…他一直在暗中监视我们……”张东临心中哼道。
“嘿……猛狮朱雄果然名不虚传,今日这一战,张某佩服!佩服!”只听‘呛’的一声,张东临突然还剑入鞘。
萧清流呆住,朱雄也怔住了。
“啊!二当家这是干什么?”站在张东临身后的随从看着奇怪道。
“朱堂主,此去长安,路途遥远,自此一别,后会有期,恕我就此不送了。”更令人意外的是,张东临竟携马相送猛狮朱雄。
“哈哈哈!张东临,不必送了!朋友,一块儿走吧!”朱雄转头看向身后的萧清流。
“朱堂主请放心,他们杀不了我,况且我和陆不群还有约定的一战。”萧清流讲道。
“哈哈,那好,就拿陆不群的人头来跟我喝酒,朱雄在长安等你。”朱雄骑在马背转头道。
“哈哈!不见不散。”萧清流微笑道。
滚滚烟尘,一匹马,一条尾,一双钉鞋和两个人都已绝尘而去。
朱雄及百里寒离,他们带着王坚的人头,高视阔步,扬长而去。
前往长安的路上,寒离突然问朱雄。
“堂主,你觉得张东临怎么样?”寒离身背包袱问道。
“现在我才相信武林中人所言不假,‘紫气东临’张东临果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朱雄转身低头道。
“我不明白,方才他只是一直在守,却没有攻击。”寒离抬头道。
“因为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他只能守,但我感觉到,他应该有不少后着。哈哈!管他呢,我们回猛狮堂再接着喝酒吧!”朱雄转眼大笑道。
“是!堂主!”寒离在身后低头遵命。
表面上,朱雄这一役挑战正大镖局是大获全胜,但这一切尚未结束,朱雄的胜利,只属于此时此刻罢了……
关林集的官道上。
“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气。”张东临站在萧清流的身后道。
“我可不想交你这个朋友。”萧清流转眼道。
“因为你要陆不群死在你的剑下,所以我们只会是敌人。可惜,我知道死的肯定是你。”张东临转身道。
萧清流亦不想与张东临再作无谓的口舌之争,萧清流突然一跃而上,冲向山上的杨柳树,这次他决定要追上那个携箱子的人。
萧清流来到那棵杨柳树前,但那人已不知所踪,他仍感到那人留下的丝丝杀气,使手中的兵器在颤抖。
“我手里的泪血剑为何会因那口箱子而抖动呢?那个人,那口箱子一定和我有关……这趟我一定要找到他!”萧清流心中是这么想的。
夜晚,正大镖局。
“那一口箱子再现,使我没有完全的把握击杀朱雄……”张东临在向陆不群陈述。
“你虽然在关林集杀不了他,但我相信你仍有后着。”陆不群喝着酒道。
“不错,我已布置了清除猛狮堂的计划,只须要拖延朱雄…冯章和孙鸠一定能比朱雄更快回到长安。到时,朱雄肯定必死无疑。”张东临讲道。
“收卖敌人为已用,你是世上最有办法的人。”陆不群品尝着酒讲道。
“那个神秘的杀手,我动用了镖局的精英,定要将他找出来。凡是成为正大镖局和你敌人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他!而你跟萧清流的决战,定在二月初二,白马寺的齐云塔。酒喝的太多伤身,作为镖局的大当家,应当随时保持最好的状态!而且,你也该多找一些时间练功,你要明白,你是正大镖局的精神所在。我这么说,也是为了你好。”张东临先是娓娓讲道,随后伸手拦住了陆不群正欲喝酒的手。
“知道!我要歇息了。”陆不群放下酒杯转身道。
陆不群的不悦,张东临当然能感觉到。不过,陆不群必须要忍受这种不快,因为只有这样,张东临才能为他树立一个‘永不言败’的强者形象,这无疑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成就。
陆不群及张东临离开后,一室之内,只剩下桌上的酒杯……那只酒杯发出‘嗡’的一声,随后发出‘噗’的水声,接着发出‘嗤’的声响。杯中的酒化作一枝冰剑,破空而上……一只碰巧飞在正大镖局屋顶上的乌鸦惨遭破体而亡,陆不群绝非弱者,他的厉害,甚至不在张东临的玄机之内。
只听‘踏’的一声,白雪严寒,天地肃杀,千里之内一片银白,几无杂色。
一个人正在奔跑中……他是萧清流。随着‘嚓’的一声,萧清流停下了脚步,他看到雪已被染红,而他的泪血剑仍在颤抖。
雪地上到处是脚印,是张东临手下的脚印,是走向死亡的脚印。
“明知必死,也要继续追踪,张东临果真军令如山……”萧清流心道。
萧清流明白,只要随着脚印的方向,就能追上手持箱子的神秘杀手。在前方的不远处,那个手持箱子的神秘人,被张东临手下的四、五人给包围了。
“是他!”张东临手下的镖师甲道。
“张二当家有令,找到提着箱子之人,杀无赦!”旁边的镖师乙道。
那神秘人手里的箱子再次开启……他要出手了,死神很快即将降临。
‘呜’…萧清流在不远处听到声音,而感到大惊。
“是杀气,很强烈的杀气。”萧清流叫道。
一股寒冷刺骨的杀气,赫然直刺入萧清流的心!
这些人的命,萧清流并不在乎,他所在乎的是这口箱子的秘密。
因为至今为止,看过这箱子秘密的人,除了它的主人之外,全部已是死人。
呀…呀…呀…猛烈的杀气轰出,吞噬一切生命的狂意……
萧清流通过跳跃,一下子奔到上面,他却来迟了半步……
‘啊!’人在半空之中,只不过他们都已是死人。
‘咔!’的一声,而那口箱子,已经合上了。
萧清流始终看不见箱子里是什么?甚至看不到他出招杀人……
萧清流只看到了他……站在一片血泊之中的他,及那口箱子……
拿箱子的人没有离开,他是在等萧清流的到来……
“我知道是你杀了王坚,我还知道这口箱子是一件极其可怕的武器。有关你这口箱子的事,是师傅告诉我的,世上最可怕的武器是这口箱子。”萧清流抬头道。
那个人没有回答萧清流的话,只报以一个冷酷的目光。
“每当这口箱子的出现,我的泪血剑就会有强烈的响应。我想知道你的箱子与我手中的泪血剑究竟有何关系?”萧清流拿着手中的那件用布包著的兵器道。
提着箱子的人,眼中突然显露出一种任何人都无法解释的表情……似乎很悲伤,又似乎很欢愉。
泪血,泪血,原来世上真有这么一柄剑。杀人的剑上为何会有血泪?
“啊!”萧清流突然觉得奇怪。
‘轧’……一阵车轮滚动和马蹄踏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萧清流转头看去,一辆黑漆马车刚好停在他们的身边。
这辆马车和拿箱子的人显得格格不入,但他却偏偏是这辆马车的主人,他步入马车,动作非常慢,相比他杀人的速度简直有云泥之别。
“你敢不敢上来?”杀手回头,仿佛对萧清流这么说。
这辆马车即便是从地狱里来,要载萧清流回地狱去,他也会跟上去。
因为那口神秘的箱子,已使萧清流无法克制自己的好奇……
‘咯’……马车已开动,萧清流和那个杀手就坐在里面。
马车里,杀手和萧清流两人并没有说话。
看不到秘密前,萧清流绝不离开,这是他的个性。
杀手没有说话,萧清流亦沉默着……只聪到他的心急速地跳着……
‘轧’……马车仍然在奔驰中。
“可以看一看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吗?”坐在马车里的萧清流突然道。
杀手似乎明白萧清流的心意,他将箱子放在萧清流的面前。
“你要看就看吧!”杀手并没有说话,但他仿佛对萧清流说。
这是萧清流意想不到的事,他只要有胆量,就可以看!
咯咯咯咯…咯……马车依旧在前进。
“!”萧清流打开了箱子,一阵犹如来自地狱般的炽热杀气亦同时暴射而出!惊得马车外所经之处的河水急速翻滚,附近的飞鸟皆四散。
萧清流终于打开了那口箱子,这时候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惊讶!
箱子里到底有些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是世上最可怕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