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明白,夜夜相对。她以为他嫌弃她,还准备给他安排别人。可他时而不经意落在她身上炙热的瞩目,让她又打消了念头……
“我以为你介意……只是可怜我们母女……”这话不是她说的,可那带着幽怨委屈的嗓音,分明是她陌生又熟悉的。
他长叹,“我不想勉强你做任何你不愿意的事儿。”
她那么娇柔,那么善良,受了那么多苦难。他不能,也不忍心再看到她受丝毫伤害。从他第一眼见到她,见到可爱又可怜的晴儿,他就萌生了要将她们护在羽翼之下的冲动。
“如今,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心满意足。”
他真诚的话语,让敏惠热泪盈眶。一个月一来,他处处小心翼翼,甚至进门三日就要将当家的权利交给她。她是他的妻子,他在外面奔波辛劳,不管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境。敏惠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她只想他能了无牵挂,她细心照顾老夫人,是发自心底的去关心老夫人的一切。不论做什么,都希望他能少操心家里的事儿。
这样的关系,对敏惠来说,是该满足的。可人心,岂止那么容易满足,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向源……”敏惠失声,这个名字在她心底已经徘徊多日,终于叫了出来。
他紧紧地拥着她,那么紧,似乎要将她融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再也不能割舍了那一部分。敏惠喘不过气,断断续续说道:“……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晴儿,晴儿到底不是向家的血脉,又是女儿身,向家不能后继无人断了香火……”
她违心地给自己找了这样的理由。
再也没有任何心理顾忌的向源,同如日中天的骄阳,即便是严寒,也不低他身上的温度。
红帐之中,缠绵悱恻,奏响旖旎的乐章。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大夏玄宗帝十二年春,殿试童若远摘下榜眼,一时之间声名鹊起,童家冷丁的门楣热闹起来。
“如今,总算是熬出头了。”顾老夫人如此说道。
周氏微笑,眼底是无法掩饰的欣慰,以及真诚的感激,“多谢这两年老夫人的眷顾,总算是熬过了这一两年了。”
顾老夫人轻轻摇头,“亲戚之间何苦说这些客套话。”
童若瑶抱着麒哥儿去找大嫂蒋蓉华,虽然大哥金榜题名是可喜可贺的事儿,然而童老爹还有孝在身,与礼法而言家里不宜过于热闹。所以,这两天也多是送礼的来,拜访的少,门庭热闹,院子里倒是十分安静。
熙哥儿已经开始“呀呀呓语”,吐字不甚清楚明白,却总是说个不停。很奇怪,大哥和童老爹都是安静的寡言的性子,熙哥儿却完全不一样,只要醒着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嘀嘀咕咕对着树枝也能说上好一会儿。
这不,人还没进去,就听见某个小东西,呀呀叫嚷不休。蒋蓉华正在给熙哥儿换衣裳,见童若瑶抱着麒哥儿进来,不禁苦笑道:“小时候挺好带的,如今是半刻也离不得人,才眨眼的功夫,他就屁颠屁颠跑去厨房,将一盆水泼了全身都湿透了。”
熙哥儿瞧见童若瑶怀里的麒哥儿,马上就挣扎着要从榻上下来,嘴里叫嚷着:“弟弟……弟弟……”
童若瑶惊喜不已,这弟弟他倒是吐字清楚。
蒋蓉华道:“如今也就爷爷、奶奶、爹爹这些字喊得清楚。”
童若瑶走过去,笑道:“难道不会叫娘么?上次回来的时候,我可听见他叫了。哎,我等麒哥儿这声娘,还不知要等多久呢!”
“急什么?还怕以后他不叫么?现在才多大,横竖还没一岁呢。”说着,给熙哥儿扣上纽扣。穿戴整体的熙哥儿,立马朝童若瑶这边围过来,蒋蓉华教他喊姑姑,熙哥儿喊了一声“哭哭”敷衍了事,就对着麒哥儿喊“弟弟”。
麒哥儿睁着大眼睛,表情淡定……呃,大抵就是没表情的意思,甚至还嫌弃熙哥儿吵闹似地,将小脑袋别开。
熙哥儿更为大声地叫“弟弟”,童若瑶把麒哥儿的脑袋板正,结果这一回,麒哥儿索性闭上眼睡觉去。
童若瑶很无奈,“也不知像谁,如今哭闹都少有,只要有人逗他,他就这样。”
熙哥儿未免有些失望,闷闷不乐地退回去,怪麒哥儿不理他。独自闷了一会儿,立刻就要蒋蓉华抱他到地上,蒋蓉华刚松手,熙哥儿就屁颠屁颠地跑了。一旁的夏青急忙追上去。
蒋蓉华更无奈地摇摇头,“你说熙哥儿像谁多些?也只有他爹在家,他才能安静一会子。”
“小孩子活泼些才好呢。”童若瑶看着重新睁开眼的麒哥儿就犯愁。
蒋蓉华失笑道:“麒哥儿只怕是像四妹夫多些,瞧着木木的脸蛋,可不是四妹夫那样的,难得露出一点笑意来。”
说笑一回,麒哥儿大概也困了,打了几个瞌睡就闭上眼睡了。蒋蓉华将熙哥儿的小床收拾出来,童若瑶惊奇,“熙哥儿如今单独睡了?”
“整日里不消停,一觉到天亮,就让他单独睡了。”说着笑道,“早就断了奶,等麒哥儿大些,不吃奶了,你也轻松了。”
其实,麒哥儿半岁开始,童若瑶就着手准备一些煮的稀烂的饭菜喂他。母乳慢慢也不如以前多,也只有晚上才吃一回。为此,又找了母乳充足的乳娘,可麒哥儿情愿吃饭,也不吃别人的母乳。不过,吃饭的麒哥儿,是长得越来越壮实,因此婆婆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