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童若瑶也似懂非懂的,抛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童若瑶舒口气,脱了外衣爬上床。屋里烧了地龙和炉子,被窝里又放了汤婆子,所以童若瑶没有选择去炕头上睡觉。何况,她还有个人体火炉,委实不会觉得冷,有时候还要热得出汗。
有了前车之鉴,童若瑶一躺下就乖乖闭上眼。而没有被诱惑的顾廷煊,也很快传来匀称的呼吸声。童若瑶缓了口气,迷迷糊糊睡去,迷迷糊糊被人叫醒。直到洗漱才清醒过来,收拾妥当出门时,才天际吐白,各处的灯笼却早已点上,灯火通明,添了许多热闹的气氛。
早晨的风最是阴冷,童若瑶穿了大氅,顾廷煊拥着她走,还用他身上的大氅将童若瑶整个人包裹起来,饶是如此,手还是冰凉的。
既是阖府上下,自然也包括的守寡的顾家大奶奶蓝氏。她话不多,站在老夫人身边,充当奴婢角色。而童若瑶拜见祖宗的仪式也不算复杂,反正一路都是顾廷煊扶着她,然后她见顾廷煊下跪,那便是要跟着下跪就可以了。
整个程序结束,童若瑶才似乎明白了一件事,黄氏竟然是二叔顾守成续弦的妻子。难怪蓝氏在顾家完全一隐形人,而后来才知道,顾守成的前妻是因难产而死,大爷生下来就是个体质弱的,长到十五岁就娶了蓝氏回来,说是冲喜,结果还是命中注定活不过十八岁,没过两年还是去了。
大过年的,大伙自然十分高兴,皆换上新衣。特别是顾廷雯那一身红色,格外喜庆。相对而言,顾廷雅湘色百褶裙配水红梅花暗纹要次许多,而且看起来并非全新。为此,老夫人提了提,顾廷雅说新衣裳袖子有些窄小,套不上袄子搪塞过去。
黄氏嗤笑一声,“都是量身定做的,五丫头别不舍得穿,今年是你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了。”
顾廷雅红了脸,老夫人流露出不舍之情,郝氏忙道:“大喜的日子,咱们还没给老夫人拜年呢!”
于是,大伙纷纷起身给老夫人拜年,老夫人把老早预备的压岁钱赏下来,大伙都捡吉利喜庆的话说。中午所有人都在老夫人的千禧堂吃饭,年三十这天名义上是大房操办,还请了戏班子进来唱戏。
初一名义上是二房操办,同样都在老夫人的千禧堂凑趣儿,却换做说书先生来说书。总之,年三十和初一,都十分热闹。一家子在一处,儿孙满堂,老夫人心情愉悦胃口大开,结果吃多了搁着了,到了初二这天,精神头略差。
而初二,就是媳妇子回娘家的拜年的日子,黄氏、郝氏等人的娘家都不在上京,要回娘家是不能够的了。只有童若瑶,在顾廷煊的陪同下坐上了回娘家的马车。
顾炎死皮赖脸跟着去,顶替赶车婆子的差事,在外面赶车。一开始他不知轻重,被顾廷煊说了一句,然后就造成了现在的结果。
什么是超级龟速?童若瑶冲动地想跳下马车走回去,因为走得话,或许还能快些。但迫于顾廷煊看似悠闲,实则危险的目光,童若瑶选择忍,然后隔一会儿就扬声问顾炎到了什么地方。多问几次,大概顾廷煊也觉得马车似乎没动,所以又说了顾炎一句,顾炎理直气壮地道:“倘或小嫂子有个闪失,叫我怎么向大哥您交代?还有童大哥,大哥您向他保证过,一定会照顾好小嫂子的。否则,您怎么能娶了小嫂子?”
顾廷煊黑着一张脸出去,把顾炎赶下马车,他亲自驾车。
等到了娘家,没见多顾炎,而是隔了好半晌,顾炎才气喘吁吁地跑来,不知和童若远嘀嘀咕咕说什么,只见童若远蹙着眉头时不时看一眼和童老爹说话的顾廷煊。
童若瑶去蒋蓉华屋里看熙哥儿,逗弄一会子,蒋蓉华眉开眼笑朝童若瑶道:“司农大人已经将那一袋子金豆留下了,只是现在过年,消息要等年后了。”
“司农大人必然对农事十分了解,相比过了年就能得到司农大人的消息了。”
不过蒋蓉华却似乎显得有些不安,隐晦地问道:“那金豆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吧?”
童若瑶似是有些明白,这东西必然要找人来试验是否吃了对人体无害,而官方的试验人,一般都是牢狱中的囚犯。
童若瑶肯定地点点头,“绝对没有问题,大嫂安心即可。”她是能够肯定,可她的肯定必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
蒋蓉华讪讪笑了笑,和童若瑶聊起别的。
初三开始,顾守成、顾廷煊、顾炎开始外出送年礼,顾家挂了官商,自然和一些朝廷命官有些往来。又因王家的关系,所以顾家女眷也得到一些官家夫人的邀请,黄氏带着顾廷雯、顾廷茜两姊妹也几乎每天都外出应酬。童若瑶怀孕,吕氏之前就是个抱病之躯,所以也在家里养着,何况守寡之人,也略有那么些忌讳。
于是,怕老夫人身边不热闹,童若瑶、吕氏等没出门的都在老夫人的千禧堂凑趣儿。这日午饭,老夫人只喝了两碗汤,吃了小半碗清淡的米粥,就放下碗筷。
钱妈妈略显担忧,“您就吃这么点儿,比以往少了一半呢。”
“大过节的,大鱼大肉腻的慌,再说天天儿这么坐着,哪里能吃得下。”老夫人倒不甚在意,“年纪大了,总比不得年轻的时候。”
童若瑶忽地想起昨儿早上吃的腌制风萝卜干,萝卜有消食化积的作用,可这个季节没有新鲜的萝卜,想来萝卜干也能起来相同的作用。老夫人胃口不佳,吃的油腻也是一个缘故,也可能是前几日吃太多没消化。遂笑道:“老夫人既然不想吃油腻的,就叫厨房做些清淡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