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我也想着这个问题。也好,大哥在家照应,也能温习课业,准备明年秋天大考。”
陈妈妈点头,“大老爷和二老爷也是这么个意思。”
童老爹和童二叔要丁忧三年,童二叔倒是没什么,童老爹如今回家,家里就没有其他经济来源。童若远是读书人,为了明年大考,必然也十分努力。家里又没有什么积蓄,只怕要依仗大嫂的嫁妆度日。
虽然,顾廷煊想到了这一层,让童若瑶预备的几百两银子,叫给娘家送去。可几百两银子也只能解决暂时的生计。须得想个法子,改变娘家的现状才好。
吃了一盏茶的功夫,童若瑶陪着陈妈妈去见吕氏,将红鸡蛋给吕氏送去。吕氏听闻蒋蓉华生子如此顺畅又快,不禁道:“当年我生廷煊的时候,从头一天傍晚发作,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生下来……”
童若瑶也没想到看起来娇弱的蒋蓉华,生孩子这样顺利,一时想到她经常上蹿下跳,产期临近了也是个安奈不住的。孕妇多多走动,有利于生产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好比乡下妇人生子,十有八九那是十分顺畅,可百般将养生怕动了胎气的大户人家的妇人,生子出问题的几率就高。
头三个月胎儿不稳,必然要注意着,等胎儿稳妥了,就该多多走动了。
正说着话见钱妈妈怀抱一只锦盒进来,“老夫人叫奴婢预备的,恭贺亲家大奶奶喜得贵子。”
陈妈妈忙站起身道谢,与钱妈妈寒暄几句,因蒋蓉华产子,家里也就她们几个人,事儿多便不多做停留,吕氏打发范妈妈送一回陈妈妈,也送上了一份贺礼。
细想来,蒋蓉华怀孕时,老太太还健在,如今蒋蓉华生子,老太太却已经不在人世。果真应了那句话,世事无常,短短几个月,却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没有确定怀孕时,好像一点儿也不觉得困,现在才吃了晌午饭,竟然就开始打瞌睡了。
小玉放下手里的针线,走过来要扶着童若瑶去床上歇着,劝道:“二奶奶也别逞强,没得累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童若瑶摇摇头,“现在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虽然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比被顾廷煊拥着睡觉的时间多,突然之间他又不在身边,竟然因为不习惯而失眠。想到这里,童若瑶就吐口气,果然习惯是容易养成,却难以戒掉的。
香雪从绣花线里抬起头,笑道:“小玉姐姐也别劝二奶奶了,她如今兴奋着呢!等过些日子适应了肚子里那个小东西,自然就能睡得着。”
童若瑶白了她一眼,扭头看着纸上的花样子,说是头三个月胎儿不稳,不能动针线做东西。童若瑶是不相信,可为了耳根子清净,也只得乖顺地服从了这个习俗,打发时间只得画些花样子出来。
见童若瑶复又拿起笔,小玉知道劝不住,也只得不劝,重新倒了一杯茶来。瞧着跃然纸上天蓝色的花朵,惊喜地道:“这花倒是没见过,二奶奶画的真漂亮,颜色也漂亮,倘或绣在裙子上也好看。”
当然是她们没见过的,这叫蓝色妖姬,用白玫瑰染色而成。
“蓝蓝的颜料看起来就像万里无云的天空,难怪外面天气这样好呢!”
童若瑶抬头顺着敞开的窗棂子望出去,大好的晴天,可却不知晴儿身在何处。悻悻然搁下笔,朝小玉道:“今儿可人牙婆子上门?”
小玉明白是想起晴儿姑娘,脸上亦露出忧色,摇摇头道:“今儿倒是没有,不像昨儿,突然来了好几位人牙婆子,可却不见晴儿小姐。”
杳无音信更可怕,“她们能来想必咱们放出的风声知道的人也多了,希望这法子能管用。”
小玉道:“二奶奶能做得也都做了,这事儿,也要看老天爷的意思。”叹口气道,“吴妈妈也说的在理,晴儿姑娘年纪小,现在即便在那些人牙婆子手里,也吃不了多少苦头,咱们总是能找到的。”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香雪忙跑出看,竟是黄氏和崔氏抱着铭姐儿过来了,香雪忙将她们迎进屋。童若瑶起身让座,黄氏瞧着榻桌上防着笔墨纸砚,还有各种颜料,不禁关切道:“侄儿媳妇怎么还劳这些神?合该好好儿养着。”
“也是没事儿打发时间罢了,二婶子怎么这会子过来?还抱着铭姐儿,外头日头还大着呢!”
崔氏从奶妈怀里将铭姐儿抱起,笑道:“一直没得闲儿,不是二嫂子忙着,就是我那边脱不开身,好容易今儿得了闲,便特意过来谢谢二嫂子。”
童若瑶忙摆手道:“谢我做什么?只要弟妹和铭姐儿黯然不然,大伙安心就好。”
崔氏微笑点头,小玉和香雪把茶水送上,崔氏一手抱着铭姐儿,一手端起茶杯,见童若瑶也饮茶水,不禁笑道:“当初我怀铭姐儿那会子,是碰不得茶水的,闻着味道就作呕,一直到生了她,才突然又喜欢上这茶水的清香了。”
香雪颇为骄傲地道:“二奶奶倒是什么反应都没,对气味吃食都没讲究的……”
小玉扯了扯香雪的衣袖,香雪才觉这话说得不妥,忙住嘴没继续说下去。崔氏怀孕时,确实被人当做宝贝一样捧在手里,因她反应比较强烈,吃食都是特别安排婆子出去买她吃了没反应的回来。不说别的,只一点儿,崔氏怀孕后,老夫人见她很是辛苦,特意叫加了月例的份例。如今生下铭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