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瑶似是已经明白,此事看似对方真正要对付是王家,可若是没有顾家这一层关系,王家根本就不会受此牵连。
难怪,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怕顾廷煊心里有负担,童若瑶想明白之后,便没有将沉重的心思表露一二,还和往常一样去吕氏屋里请安,然后去老夫人的千禧堂。
顾廷煊能将这些事儿的脉络告诉自己,是已将自己当做能说这些话的人,心情纵然有些沉重,可却觉得与顾廷煊的心更近了。这样,还有什么是可怕的?
刚到老夫人的正屋外面,就听到里头黄氏说起给老夫人大办寿辰的事儿。童若瑶微微一笑,黄氏总是能赶在众人前头。
见大房的人一到,黄氏就迫不及待地朝老夫人笑道:“头几年老夫人不肯和我们一起来上京,每年寿辰都是简简单单地过了,今年无论如何都要大办一场,家里也许久没有热闹一回了。”
老夫人乐呵呵的,看着堂下众人,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孙子媳妇,脸上洋溢着欣慰,却佯装受不住似地道:“家里哪天不热闹了?没得又要让亲戚们破费。”
童若瑶笑道:“哪里是破费?让大伙都沾沾老夫人的福气才对嘛。”
黄氏不住地点头,笑道:“侄儿媳妇说的不错,也让咱们这些没福气沾沾福气,说不定就变成有福气的人了。”
大伙皆笑起来,老夫人似是不耐烦地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要如何就如何。”
心里其实也格外欢喜,老人家都是嘴里说着喜欢清净,其实都是喜欢热闹的。
童若瑶扶着吕氏和顾廷煊一起上前见了礼,刚坐下黄氏便琢磨着商议寿辰的事儿,“眼下日子算着不多也不少,不过倒是该张罗起来,这些年过去,亲戚们也散了各处都是,请帖还是要早些发出去才好。二老爷和侄儿又忙着外面的事儿,咱们后院的女人们能料理一些就料理一些,大事留给他们。”
吕氏、童若瑶、郝氏自然附和黄氏的话说好。
黄氏又道:“昨儿瞧着侄儿媳妇的字写的不错,比咱们许多人都强了不知多少,请帖就有劳侄儿媳妇了。”
如此一来,其他事儿自然就得黄氏亲自操劳,童若瑶也乐的清闲,谦虚道:“二婶子谬赞,不过会写几个字罢了。”
黄氏笑道:“我还不会写呢!”
事关老夫人,童若瑶忙点头应下,免得别人说她不乐意。其实她也是十分的乐意,黄氏本就是能手,何况是老夫人的寿辰,万一出了错可不好。童若瑶也没操持过这样的大事儿,何况眼下还有一事儿。
老夫人立刻就提到,看着顾廷礼微笑道:“今儿廷礼就要去铺子里头,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也快些去,免得叫掌柜的瞧着说你懒惰。”
顾廷礼慌忙站出来,点点头称“是”。
老夫人便吩咐顾炎和顾廷煊多多带着他一些,黄氏看着童若瑶道:“顾廷礼要去城北的铺子里头。”
也就是说童若瑶打理的铺子是另一间,城北属于上京的商业繁华区,成衣铺子的生意不算好,到底还能做,那边多有外地来的旅客,有些衣裳不够穿的,或者时间来不及的,也会选择成衣,所以除了顾家在那边有间成衣铺子,另外还有两三家。
而另一间在城东南一代,哪里居住的多半是达官贵人,童家的宅子也算是在城东南方向,不过更偏南,所以尚且不到真正富贵的地方,童若秋夫家孙家的宅子就属于富贵地了。哪里住着的人家基本府里都有专门做针线的人,对外需求几乎没有,所以那家成衣铺子的生意可谓惨淡,只是却一直开下去,并没有因为生意不好就改作别的买卖。
见童若瑶沉思,黄氏特意压低声音道:“是你三婶子给廷礼选的铺子。”
也就是说并非她的安排,童若瑶微微一笑,同样低声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过学学看看账本什么的,廷礼是男人,去那些繁华的地方才更有助于他。”
黄氏撇撇嘴,“早让侄儿媳妇选一间,一直不给个话儿,婶子也没法子。”
看来应该是郝氏亲自给老夫人说了,所以黄氏才没法子吧。可若是顾廷礼学有所成,三婶子有了依靠,老夫人放了心黄氏心里琢磨的事儿,未必不会如愿。当然,这是童若瑶乐观的想法。
抬头看一眼深深埋着脑袋,十分胆怯好似孩童的顾廷礼,童若瑶忍不住叹口气。郝氏想现在分家单过,也不知脱离大家庭日子能不能过得下去,不过老夫人一直没说这话,估计郝氏也不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本来三房就是依仗大房和二房,老夫人也想顾廷礼学有所成,不求别的,至少能养家糊口。
郝氏又谢过顾廷煊和顾炎,老夫人见她如此似是放下了心里的芥蒂,心里欢喜叫大伙散了,各自忙各自的事儿。
顾廷煊和顾炎要带顾廷礼去铺子熟悉熟悉,有家里的人在旁边,免得他胆子太小见了生人不敢说什么。再说,老夫人虽吩咐了顾廷礼在家时多请教顾廷煊和顾炎一二,可顾廷礼并没有来找顾廷煊,也没有找顾炎。
从千禧堂出来,黄氏拦住童若瑶和吕氏,笑道:“一会子我就打发人去外面把要做的请帖定下,然后把各处亲戚的名单叫人罗列出来,好给大嫂子送来,有劳大嫂子也帮着瞧瞧,看看有没有疏漏。这样等帖子拿到手里了,侄儿媳妇就能快些写好,早些打发人给亲戚们送去,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