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做了好多好多梦,有美梦,有噩梦。她梦到妈妈临死前的一幕,又梦到她来圣天捉弄皇甫焱等人的画面……美梦夹杂着噩梦,噩梦又纠缠着美梦,总之很乱,乱到她的脑袋嗡嗡直响的地步……
“哎,真是个不叫人省心的女人。”
忽然,花无心所住寝室的窗户被从外推开,一道人影随即闪了进来,走向床边……
花无心又梦到了那令她寝食难安的一幕:妈妈站在她的面前,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但无论她如何挥舞双手,就是碰触不到妈妈的身体。随即只听‘砰’的一声,她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子弹射进了妈妈的心脏,而那开枪的人却是……许巧妍?
“妈妈……妈妈……”花无心的头很痛,她挣扎着想要从梦里醒过来,可她就像是被陷入到梦魇中一样,死活也清醒不了,只能一遍遍无助的呼喊着。
这样的情况不知道维持了多久,花无心只觉得一个很温柔又异常冰冷的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男低音,像是在抱怨着什么。
花无心艰难的抬了抬眼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镶有蓝宝石碎钻的十字架。顺着视线向上望去,只见冷翼的薄唇向上轻扬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挂在他的嘴角,带着七分无奈,三分宠溺……
一瞬,花无心不禁有些迷糊,她怀疑自己依旧没有从梦中清醒过来,不然深更半夜的,冷翼怎么会出现她的床前?
虽然她的脑袋有点儿晕,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正躺在寝室的床上。
冷翼夜闯女寝?
这个玩笑貌似一点儿都不好笑!
可那熟悉的侧脸,冰冷的温度,以及那反着阵阵幽暗白光的十字架……花无心觉得脑袋里有一团浆糊,不但模糊了她的双眼,更扰乱了她的神智。
“冷……翼?你怎么会在这里?”沉思良久,花无心忍不住出声问道,她边说边朝前伸出一只手。看样子,她是想要抓住眼前的人。可令花无心感到惊讶的是,她此时此刻浑身竟使不出一丁点力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听起来细若蚊鸣,甚至比顾颜昔那唯唯诺诺的说话声还要小上许多!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冷翼把花无心那滚烫的小手握在掌心,轻轻的捏了捏,动作很温柔很温柔……温柔到花无心真觉得自己在做梦……
“不舒服?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力气,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有些迷糊。”花无心嘟嘟嘴,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着。掌心传来的丝丝凉意,使她微微蹙了下眉,既然她能感觉到冷翼的温度,莫非她不是在做梦?
冷翼并没有直接回答花无心的问题,他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了花无心的额头,两人一冷一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迷迷糊糊的花无心只觉得脑门上凉凉的,很舒服,便下意识的将双手环上冷翼的颈间,把自己烧得通红的小脸儿凑上去,像小猫似的来回蹭着……
“你发烧了。”冷翼把脖子上的手拉开,一字一顿的提醒着。只不过他的声音却略显一丝沙哑,呼吸也有些不稳。
“我没发烧,我只是有点儿热,你让我搂一会儿就好了。”从来不知生病为何物的花无心再次不依不饶的凑了上去,嘴里还振振有词。
闻言,冷翼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俯低身,像是安慰般在花无心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然后小心翼翼的拉开花无心缠绕在他身上的手。他走到桌前倒了杯温水,接着拆开医生临走时交给花无心的药,看了看说明书,倒出两粒拿在手里,重新回到花无心的身边坐下。
“无心,醒醒,先把药吃了再睡。”冷翼看着倒在床上昏昏欲睡的花无心,轻声唤道。
“药?什么药?我又没生病,我才不吃药呢!”朦胧间,花无心只听到了一个‘药’字,不禁皱了皱眉,大声反驳道。尽管她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实际听起来并不是很大,倒像是情人间的低喃。
话说,花无心虽受伤无数,但却从来没打过针吃过药,每次都是凭她那非人的毅力硬挺过去的。倒不是她故意训练自己的忍耐力,而是条件根本就不允许。既然能让花无心受伤,那也变相的说明当时的环境有多么的恶劣,多么的危险。
从小到大,除了接受身体检查之外,花无心就去过一回医院。而那次,她眼睁睁地看着浑身是血的妈妈被推进了急救室,可没多久,妈妈就永远的离开了她……
尽管理智上知道,妈妈的情况根本就是回天乏术,但心里却对那个充满了消毒水味道的地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这也间接的导致她下意识的拒绝那些跟医院有关的东西,例如说:冷翼此时手里拿着的药片!
望着床上那个正在耍小性子,滚来滚去的女人,冷翼不禁换上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乖,把药吃下去就不难受了。”
“我……我能不能不吃药?我不想吃药……”花无心苦着一张脸,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冷翼的声音好温柔,花无心听着很爽,可她依旧不愿意吃那该死的药片。
“你的体温这么高,要是把脑袋烧坏了怎么办?”冷翼的眉头不自觉的拧到了一起,话中透着隐晦的担心。
“你养我呗。”花无心咂咂嘴,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我可以养你,但你先把这药吃了。”冷翼顺着花无心的话往下说,但仍不忘最初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