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了婚的,也有不少。咱们学校教地理的陈老师,她好几次对我暗送秋波。”
“那是陈老师眼神儿不太好,见谁都眨眼。”花无心虽然于心不忍,但为了让凌千夜认清现实,她甘愿做一回坏人。
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想必经过她的点拨,凌千夜一定能大彻大悟,从此改邪归正,不再为祸人间,专心被她一人荼毒。
“你,你……”凌千夜气结,心说,这女人真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好好的话,怎么到了她那儿就完全变了个意思?
“好吧,就算美人儿你魅力无边,普照四方,总可以了吧?”见‘美人儿’生气,心肠极好的花无心不由得开始‘妥协’。
“什么叫算?本来就是!”凌千夜立马跳脚,要说花无心刚才的是冷嘲热讽,现在完全就是人身攻击!小看他不说,还用哄小孩的语气来哄他,这不是蔑视他身为男性的尊严吗?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他不能忍!
“嗯,本来就是,本来就是。”花无心顺着凌千夜的话往下说,可她的眼底却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其实,她刚才的话,确实是有感而发。眼前的凌千夜没有往日那股盛气逼人、高高在上的架势,多了几分平和,给人的感觉也更加真实。
尤其是身着围裙,对她关怀备至的‘小媳妇’模样,深深激起了她内在的顽劣因子,忍不住想要挑戏一番,而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可能连凌千夜本人也没有发现,无论平常他如何的玩世不恭、揶揄调侃,他的眼底却透着一股冷漠,好似世间的一切均与他无关。单从这点来看,他倒是和白希辰那狐狸很像,都喜欢用特殊的方式将人拒于千里之外。
“美人儿,别赌气了,快去准备东西,给我取子弹。”看着某妖孽高高鼓起的腮帮,花无心不由得出声催促道。
“不取,最好让那东西烂在里面,活活疼死你!”尽管做事说着狠话,凌千夜还是别扭的拿过医药箱,认命的弄了起来。
取子弹的过程是血腥又痛苦的,汗水浸湿了花无心的衣衫,她额前的刘海儿像是被水洗过一般,软塌塌的贴在脑门上。可花无心却紧咬着下唇,自始至终,连哼都没哼一下。直到凌千夜将伤口缝合,她才呼出一口浊气,缓缓地闭上双眼。
凌千夜把花无心放好,待收拾完一切,他拉开被角,和衣钻了进去,避开花无心肩上的伤口,把人拥入怀中。
他伸手抚平花无心微蹙的眉头,轻轻用手勾勒着面前这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初见,她像只迷路的小兔子,懵懵懂懂的闯入了他的视线;再见,她醉酒化身女色狼,差点儿扒了白希辰的小内;昨天的宴会上,前一刻她还是柔弱无助,任人拍卖索吻的待宰羔羊,下一秒她就化身成音乐女王,谱写下一曲激起人心底共鸣的篇章;可最令他震撼的是,她那非人的忍耐力。作为医生,他知道,那种钻心的疼痛足以使一名成年男子活活的晕死过去。可她却一言不发,静得令他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中枪的根本就不是她,她只是个旁观者。
他实在看不懂怀中的女人,可越不明白,他就越想去探寻……凌千夜不知道的是,他此时的眼神如同湛蓝湖面般柔和,嘴角挂着比谁都更温柔的微笑……
夜幕低垂,万物都在深沉地睡着。苍白的月亮高挂在一片漆黑的夜空上,洒下柔和的银色月光。可床上那本该陷入昏睡中的花无心却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她其实一直都没睡,只是累得连动一动眼皮的力量也没有了,毕竟取子弹的滋味并不好受。
怔怔的望着面前放大了无数倍的俊脸,既然凌千夜不问她为何中枪,不提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及时把她救下,她也就避而不谈。
反正眼下已经够乱的了,再添一个妖孽也算不了什么。
先是不小心被冷翼撞破,然后又让皇甫焱回想起夜总会的一吻,最后又在身受枪伤时被凌千夜捡回家。貌似她刚来圣天一段时间,任务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反倒把自己暴露在了人前!这未免有失她‘金牌卧底’的威名啊!
不知为何,一向信心满满的她,心里突然没了底,竟觉得前途有些渺茫……
待到花无心从沉睡中醒来,天早已大亮,温暖的阳光从窗户的缝隙中射进,在地板之上留下点点光斑,同时也将房间照得颇为亮堂。
直起身来,肩膀传来的疼痛顿时令花无心清醒不少,睡眼朦胧的坐在床上,陌生的环境让她愣了好半晌,甩了甩逐渐回复清醒的脑袋,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幕幕。懒懒的下床,然后随意的洗漱一番。
平常人需要一个月才能恢复的创伤,而花无心此时却行动自如。站在镜前,看着肩膀上层层缠绕的纱布,试着活动了两下。不得不承认,凌千夜那妖孽的医术确实不错,最起码比她自己处理的要强上好几倍。
想当初,她因为在警校表现出众,再加上她家的‘功绩’,她被反恐组破格录用,并在国外经历了为期两年的‘死亡集训’。
在那里不分性别,不论年龄,完全是靠实力说话。吃枪子儿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咬牙挺下去。她记得他们那批去了一百多人,可最后坚持下来的,却连十个都不到。
可能是她从小就接受无良老爸的魔鬼式训练,也可能是她天生丽质,反正因受伤留下的那些疤痕,没多久便在她身上消失的无影无踪,皮肤也变得光洁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