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嚣张的语气,此人应该便是现任秘密情报科科长,抓捕绝情的幕后黑手……黄升民!
尽管那黄升民言辞犀利,但自始至终却连头都未抬一下,只是抖了抖眼皮,冷冷的斜了不远处的赛利亚一眼,似是责怪她这个纪律检查局局长没有管理好总部的安全。
倒不是黄升民艺高人胆大,而是他确信来人不会把他怎么样。毕竟在座的随便拎出一个,都是手握重权叱咤风云的人物,其中还有两位武学泰斗。就连赛利亚在两位元老的手下都走不过十回合,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我说,在与人讲话时,抬眼正视对方可是最基本的礼仪,黄科长该不会不晓得吧?”那道揶揄的声音再次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内,令众人微微一怔。
“你还没那资……”话音未落,当黄升民看清来人的面庞后,原本磅礴的怒气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平复的惊讶。“你是花无心?”虽然他用的是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肯定,想必早已在档案中见过花无心的相貌。
“诶哟,竟能让黄科长记住大名,我真是三生有幸,死不瞑目啊!”能把客气话说得如此清新脱俗,放眼中外,估计只有花无心这等怪胎。
“噗……”
一个没忍住,窝在不起眼角落里的肖笛非常给面子的破了功,笑出声来。不得不承认,她闺中密友的那张嘴的确有说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赶紧给我滚出去,这儿不欢迎你们!”觉得在同僚眼前失了面子的黄升民,气急败坏的大喊,竟丝毫没有平常运筹帷幄模样。
貌似,这两位不速之客对他的影响很大,足以到心神不宁的地步。
而另一位,静静伫立在花无心身后,绷着脸默不作声的,自然是秉承沉默是金的冷大冰山。其他人虽然也很想跟来看戏,但苦于没有合适的身份,无法光明正大的迈进秘密搜查科的大门,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花无心,我念在你父亲为国家为人民尽心尽力劳苦功高的份上,可以免去对你的追究和惩罚,还不快快离开!”黄升民不愧是混迹在官场的老油条,一番冠冕堂皇的话下来,不仅提高了他在同僚心中的伟大形象,而且直接把花无心两人的行为扣上企图扰乱机密的高帽。
可惜,他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只见花无心的面色闪过一抹促狭,眼波流转如泉,扯起一边嘴角,笑道:“黄科长,我老爸虽然劳苦功高,但与您一比,完全不值一提。想您兢兢业业的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看着锅里的吃着碗里的,堪称‘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最佳典范!人家奶牛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而您吃的是人民的血汗,排除来的却是名为‘利欲熏心’的垃圾。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简直恨不得直接将您‘阉’之而后快!”
在场的众人听到花无心侃侃而谈的‘赞美’之词,纷纷忍俊不禁。但碍于黄科长的银威,只能低下头,全面贯彻‘忍’字诀,不住地耸动双肩。
当然,像花无心那种得理不饶人,没理狡三分的主,绝不会就此打住。她拍了拍胸口,缓了口气,继续抒发情感:“黄科长,您为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您处事低调,明明身在江湖,江湖却没有您的传说。您身怀绝技,与那超人相比,唯一区别便是您把里裤给穿在了里面。”
分开来看,花无心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没有问题,但合在一起就是让人不由自主的萌生笑意。大概这就是不带脏字骂人的最高境界了吧……
与嘴角上翘的众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黄升民那涨得发紫的脸。
“诶哟,我说黄科长,您这是怎么了?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花无心明知故问,随即换上一副了然的神色,“我知道,一定是硬生生给憋出来的。黄科长,不是我数落你,咱们该出手时就出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花无心竟关心起黄升民的个人生活问题,末了,还不忘‘婬’诗一首:“忆往昔,窝窝头,萝卜干,老婆一个,小孩一帮。看今朝,燕窝粥,王八汤,小孩一个,老婆一帮。至于名字,就叫‘与黄同进’好了。”
“噗……”
这是黄升民额头青筋爆裂的声音。
下面,肖笛等人早已憋笑憋到内伤,甚至有的人在自己的大腿根儿上狠狠的拧了几下,硬生生的把笑意强忍了回去。
他们能爬到今天的地位,谁没有颗审时度势的七窍玲珑心?更何况,他们又不傻,干嘛往枪口上撞?
“赛利亚,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给我轰走!”黄升民挥挥手,索性别过头去不看那近在咫尺的女魔头。他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身为秘密情报科的科长,不能被一个黄毛丫头牵着鼻子走,他要大度,顺便展现他的容人之量。
反正花家也存活不了几天,先让这丫头嚣张一阵。这丫头不是说总憋着对身体不好吗?等时机成熟,他非拿这丫头泻火不可!
那边黄升民想入非非,这边赛利亚却迟迟没有行动。不待黄升民催促,花无心径自向前迈了一步,看似随意的说着令黄升民吐血的话:“黄科长,不好意思,忘记告诉您。我是特务搜查局新上任的代理局长,他是代理副局长,冷翼,这是我们的委任文书。”
说罢,花无心很‘友好’的将老局长托冷翼转交给的她的文件递了上去。尽管她不知老局长为何离奇失踪,但铁定与她老爸有关就是了。而他们的目的自己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估计是为了牵制上面的老怪物,不得已才卷铺盖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