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并没有回答凌千夜的问题,而是继续赶路。花无心则一直保持秀眉紧锁的状态,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走出关押凌千夜的‘鬼屋’,花无心才幽幽的开口:“王伯,你还记得无情当时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吗?”
她的话一出,王伯和凌千夜不约而同的愣了一下。
“都几年前的事了,我这个老头子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王伯摇摇头,似是责怪花无心有些无理取闹。
“是吗?”花无心的嘴角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别有深意的说:“没想到,你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呀!”
“上了年纪,很多事都力不从心,怎么能跟你们年轻人比。”王伯干笑两声,跟花无心打起了太极。
凌千夜听着两人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脑袋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
怪!
非常之怪!
从刚才,不,是从王伯说出那句话开始,花无心就变得十分反常。不但提了一些令人费解的问题,而且之前的杀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即便眼下情况特殊,可按理说,王伯杀了她的妈妈,她怎么能如此淡定的跟杀母仇人走在一起?尽管跟无心相处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但他清楚的知道,无心表面上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其实骨子里记仇的紧,甚至可以说是瑕疵必报。
她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无条件的接受仇人的好意?
还有,今晚的王伯也很奇怪,但具体什么地方奇怪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反正不对劲儿就是了!
三人在王伯的带领下,顺着小路绕过‘鬼屋’。耳边传来海浪拍打沙地的声音,难怪花无心之前觉得有股凉气从脚底直奔脑门,原来那建筑竟建在了小岛的边缘!
那哪是什么凉气,根本就是海风,害她白提心吊胆一场。想必囚禁凌千夜的水潭便与这片海域相连,随着涨潮,水潭的水面也逐渐升高。
她倒是挺佩服那设计者的,竟然能想出如此险恶的整人点子,简直连她都要甘拜下风。
王伯朝远处指了指,“前边有我事先准备好的小船,你们速速乘船离开,从此远走高飞,再也不要跟冥王殿有任何的瓜葛。”
“如果我们走了,那无情怎么办?”花无心并没有因即将得救而庆幸,此时,她格外挂念被单独留在地牢里的无情。
“放心,我已经派我的心腹去接他出来,应该就快到了。”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船边,王伯将凌千夜扶好坐下。
没多久,只见两道人影朝他们所在的地方快速移动。那熟悉的轮廓,令花无心激动的直接从船上一跃而下。
因为,那两个不是别人,正是被困在地牢的无情和前不久刚与她上演了一出分手戏码的冷翼,冷大冰山!
“姐!”花无情飞奔到无心身边,先是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在确定她平安无事后,才缓缓的舒了口气。
“冷翼,你……怎么和王伯凑到一起去的?”花无心瞅了瞅王伯,又看了看面前的冷大冰山,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他原本就是王伯的徒弟。”横了不远处的冰山一眼,坐在船上的凌千夜替花无心解了疑,摆出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
“徒弟?”花无心微微蹙了下眉,若有所思。
冷翼径自绕过花无心,面无表情的来到王伯的跟前。紧接着,发生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
只见冷翼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泛着阵阵寒光的匕首,同时,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匕首直直地插进王伯的胸口!
王伯先是一怔,然后反手就是一掌。早有准备的冷翼松开匕首,向后跃去,站在不远处。
由于事出突然,直至见到王伯胸前渗出的大片血迹,以及那明晃晃的匕首,花无心等人才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翼,你……”王伯刚一张嘴,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忽然,周围灯光四起。
此情此景,花无心并不陌生,貌似几小时前她便经历过一次。
果然,没多久,冥王殿殿主就迈着从容的步子,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王伯,被自己视为心腹的徒弟刺伤的感觉如何啊?”冥王殿殿主勾起嘴角,话中带着赤裸裸的嘲讽。
“我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养了条吃里扒外的狗!”王伯冷冷的扫了自己的徒弟一眼,口气不似往日的谦卑,反而隐隐透着股不屑。
冥王殿殿主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阴测测的说:“王伯啊王伯,我自认对你不错,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去帮一个仅有两面之缘的外人?几年前,你被花楠昱那厮抓住,要不是我亲自出马,你又岂能活到今天?”
“可你别忘了,这些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可能因为过于气愤,王伯又吐了口血,“我王伯虽听命于你,但我的主人自始至终都不是你!以前是上任殿主,现在则是他的遗孤。”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杂种。”冥王殿殿主扯了扯嘴角,眼角的余光却瞟向坐在船头的凌千夜。
花无心感到背后的人浑身猛地一颤,聪明如她,凭借冥王殿殿主和王伯的只言片语,便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紧紧握住凌千夜那冷得毫无温度的手,试着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总比某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要强得多,不是吗?”说罢,王伯竟‘哈哈’大笑起来。空旷的海边回荡着他那猖狂戏谑的笑声,听起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