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花无心望着站在铁栏另一边的‘钟楼怪人’,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面前的‘怪物’应该是冥王殿那老王八的传令员,他来到此处,那是不是意味着……
“罗刹,殿主命我将花无心带往大殿,你把她带出来,交由我来押送。”可能由于冥王殿殿主不在场的关系,王伯的语气比之前少了一丝谦卑,多了几分霸气。
“是!”罗刹略微颔首,恭敬的应了一声,便不疑有它的叫人打开牢门。
王伯虽是冥王殿玄武堂的堂主,但基于他的辈分和资历,使他在冥王殿的地位仅次于殿主,甚至比凌千夜和绝情还高出许多。而殿里的许多大事也都由他来出谋划策,背地里,年轻人常常戏称他为‘冥王殿保姆’。
于是,花无心拍了拍裤子上沾的草屑,径自迈着四方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尽管她很想趁机逃脱冥王殿的魔掌,可那一排排黑漆漆的枪口让她不得不放弃那个念头。
没办法,她还不想英年早逝,更不愿被乱枪扫射成蜂窝。
王伯挥手遣退打算跟在后面的守卫,淡淡道:“你们不必随行,我一个人押送她便可。”
罗刹抬头,迎上王伯那如鹰般锐利的视线,动了动嘴唇,似是想要发表什么意见,但不善言辞的她终究没能说出一个字。
“看好牢房里的,只要有他在,这女娃就不敢轻举妄动。”王伯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花无心,善意的提点道:“女娃,不要试图在我面前动任何的歪脑筋,你的迷踪步在我这儿可行不通!”
花无心在心里对这王伯竖起了中指,tnnd,真是人善被人欺,不就比她多活了几十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有本事,你再多活个几十年啊!
不知是王伯过于自信,还是他对花无心甚为放心。总之,他并未给花无心施加任何枷锁,就那么堂而皇之的领着她大刺刺地走出了地牢。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罗刹的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担忧。王伯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恐怕少当家和少主联合在一起才能勉强与其打成平手。但花无心诡计多端,怀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外加一张三寸不烂之舌,绝非一般常人可比拟的。
因为此番并没有带那烦人的面罩,花无心终于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这传说中的冥王殿了!
漆黑的夜空,一轮弯月,孤独的悬挂其上,淡淡的清冷月光,洒落大地。放眼望去,规模不是很大的森林中跳动着点点篝火,尽管他们为寂静的黑夜带来一丝丝温暖的光亮,但落入花无心的眼中,却和那来自地狱的冥火无异。
偶尔响起几声凄厉的鸟鸣,令花无心那颗原本就悬在半空的小心肝,上下跳个不停。
一路走来,穿过长长的小道和泥泞不堪的洼地,两人来到魔雾岛的另一端。
“这里是?”花无心微微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座古老建筑。黑铁顿重的大门,嵌有欧式浮雕的墙壁,清雅的月光照在上那狰狞的图案上,折射出阵阵渗人的白光。隐约间,花无心似乎感到有股寒气从门的那边悄无声息地传来,顺着她的脚底,直蹿到她的头顶。她浑身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神经更是前所未有的紧绷。
“你进去便知。”王伯并未直接回答花无心的问题,而是卖了个关子,径自前去推门。
伴随着‘吱嘎’一声闷响,大门缓缓朝两边打开。怀着忐忑的心情,花无心跟在王伯的后面,踏入这给人的感觉比鬼屋还惊悚好几倍的建筑。
昏暗的橘红色光线从周围的壁灯中散发而出,将宽敞的楼道照得幽深而寂静。脚踩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花无心每往前走一步,她的心便随之往上提了一分。
同时,她的眼中不禁泛起些许迷茫之色。
按理说,以冥王殿殿主那高高在上的架势,怎么会住在这么一栋年久失修的建筑中?据列登奥尔顿国王的叙述,在这几百年里,冥王殿累积的财富与他们国库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培养新人需要耗费大量的钱财,但总不至于节俭到住危楼的地步吧?
“到了。”王伯那苍老的声音将花无心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走廊的尽头有一扇对开的黑色大门,上面的把手被锁链捆了好几层,而王伯正侧身站在那儿。
显然,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便在那扇门的后面。
可话又说回来,为何要在这门的外边捆上锁链?难不成,那冥王殿殿主在里边做些见不得人的事,防止别人偷窥?或者,他患有严重的自闭症,需要人把他反锁在房间里?
只见王伯从怀中掏出钥匙,有条不紊的将层层锁链依次解开。然后又掏出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递到花无心的面前,说着令她摸不着头脑的话:“快去快回,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哈?”花无心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可尽管如此,她仍听话的接过钥匙,直接推门而入。
反正出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无情和小夜夜都在他们手里,自己也不好轻举妄动,倒不如看看他们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然而,正准备再次前进的花无心抬起脸,目光便在那瞬间冻结!前方,不远处的水潭里,一名长相妖冶的男子保持着双手向上吊起的姿势,浸在其中。
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容,微弱的气息,挂着暗红血迹的衣襟……混杂着惊讶与焦躁的冲击闪过全身,花无心的双腿不自觉地跑了起来。好似察觉到有人接近,水潭里的人艰难的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