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顾颜昔重新把睡衣拉好,蜷缩在床脚,低着头,不敢去看花无心那逼人的视线。
“不得不承认,冥王殿就是财大气粗,这么逼真的窃听器就算是我,也头一次见。”说罢,花无心不知从那儿变出几颗纽扣,放在顾颜昔的眼前。
想不到,她花无心也有被人装置窃听器的一天!要知道,窃听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戏,更是屡试不爽的取证手段。也正因为如此,使她下意识的没往这方面想,毕竟这几乎与鲁班门前弄大斧无异。
然而,冥王殿的手段却比她想象中还要高出许多,那窃听器竟是按照她衣服上纽扣的样子特别定制的!而且,无论重量还是外观,跟真正的纽扣都完全没有任何的区别。不仅如此,她所有的衣服都被安上了一个!
看样子,她这跟头栽的不是一般的重啊!
原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监视,才导致眼下如此被动的局面。但见了罗刹后,她忽然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要想跟踪而不被她发现,身手最起码要跟她不相上下才行,即便是很擅长隐藏气息的人,身手如果很差,还是很容易露出马脚的。
那罗刹虽身为冥王殿的四大堂主之一,但说句不厚道的,凭她,似乎还真不够看。尽管在皇甫焱别墅那次她并未察觉到罗刹的气息,可当时皇甫焱差点儿被杀,导致她心绪不宁,进而被对方钻了空子。
可比堂主更厉害的角色,貌似除了冥王殿的boss,就剩他们口中的‘少主’了……
“话说,今天在我回家取信时,发现那封信被人动过。而关于十年前埋的时间胶囊,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最起码我敢肯定你们冥王殿的人肯定不知情。换句话说,我那天跟无情讲的话被别人听了去。至此,我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可能被安了窃听器。”花无心从顾颜昔的床上起身,将那封信甩在她面前。
“无心,你,你为什么如此肯定是我做的?”顾颜昔睁着一双隐隐泛着层水光的眼睛,弱弱的问。
花无心并没回答顾颜昔的问题,反倒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大姐,拜托,你能不能敬业点儿?一般被外人发现了冥王殿的身份,你不是应该先冲过来杀我灭口的吗?”她说到最后,甚至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可、可是,我打不过你!”顾颜昔吸了吸鼻子,使眼泪不至于从眼角滑下,“更何况,你是我在外面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对你下手!”
朝天翻了个白眼,花无心单手扶着额头,她真想问上一句:“大姐,你确定自己是冥王殿的人,而不是他们找来滥竽充数的?”
她就纳了闷,以杀戮嗜血而闻名的冥王殿,怎么会有顾颜昔这种极品?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许市长是你杀的?”花无心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不禁又冷了下来。
“我只把他从机动队的手里救了出来,并没有杀他啊!”顾颜昔诧异的眨眨眼,急忙开口澄清道:“那时,因为无心你迟迟没有出现,我怕被你抓到马脚,在把许市长送到旧校舍后,就匆匆忙忙的返回会场。”
“不是你,那是谁?”花无心微微蹙了下眉,继续追问着。
“无心,这个我真不知道!何况,就算我知道也不会说,所以你还是别再问了。”顾颜昔摇摇头,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苦笑。
“好,那不说这个,咱们说点儿别的。”花无心随手抓过凳子,摆在顾颜昔的床前,径自坐了上去,使自己的视线刚好和她的平行。
“别的?”顾颜昔迷惑的望着室友,有些不明所以。
“咱们就从你为什么会在冥王殿说起吧?”其实花无心想问的是:“你是怎么在冥王殿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的?”
“我从小就在冥王殿长大,据说是被殿里直接从孤儿院抱回来的。”停顿一下,顾颜昔随即陷入回忆之中,“冥王殿的苛刻程度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我们从小被逼进行各种训练。你也知道,我天性懦弱。别说杀人,就算踩只蚂蚁,我都下不去脚。”
听到这儿,花无心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冥王殿的小孩儿直到12岁才进行第一轮测试,原本我也没觉得自己能活过初试。”顾颜昔微微一笑,大方的承认,“初试以两人为一组,可能是我命不该绝,竟然和他分到了一起。”说到这儿,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花无心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瞧着傻妞一脸的春意荡漾,她就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恐怕是人家救了她,就她那傻样儿,肯定感动的一塌糊涂,接着就以身相许了。
“论年龄,他比我还小上三岁,因为他表现出众才被殿里破格允许参加那年的测试。”顾颜昔的两只手或是绞在一起,或是扭扭捏捏的扯着被子的一角,“虽然他很少开口说话,但每当我遇到危险时,他都会出手相救。”
“比你还小?”花无心的声音不禁提高两个声调,丫的,敢情这顾颜昔也是个辣手催幼苗的主!她为何有种找到同志的感觉?
“再后来,我被选为他在殿里的随行,也就免除了外出执行任务的命运。每天除了练习,就是等他回来,照顾他的起居。”顾颜昔羞涩的低下头,一脸小女人的幸福摸样。
“喂,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连人都没杀过?”嘴角一阵抽搐,花无心的表情简直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此时此刻,她不知是该感叹傻人有傻福,还是应指责冥王殿的管理水平实在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