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维基黑客阿桑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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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性侵丑闻与对簿公堂(3)

被废弃的教会出售他们的教产(曾经是社区所享有的),在最新一轮的私有化浪潮中被暴发户买走,然后用篱笆围了起来。这就是瑞典的社会民主状况!”阿丁的女权主义“基督教”组织实质上正在瓦解基督教的基础,将基督教的传统从现代教堂里驱逐出去。

另一位起诉人,26岁的索菲亚·维纶,沙米尔认为维纶是阿丁的朋友。他写道:“这里有一盘阿桑奇媒体研讨会的录像,人们可以看见那些女孩们在一起。那些在研讨会的人对她的群体性举动感到诧异。虽然摇滚明星常常习惯于女孩子们铁了心同他们发生性关系,但是在严酷的政治新闻领域这种事却不那么寻常。按照她自己的证词,索菲亚千方百计地把阿桑奇弄到了自己的床上;她也是首先向警察起诉的。她默默无闻,并且动机不明。为什么一个年轻女人(同一位美国艺术家赛特·本森同居)卷入了这样一桩肮脏的政治冒险当中?”优秀的以色列作家吉拉德·阿兹蒙(Gilad Atzmon)在他的讽刺小说《我的那一个和唯一的爱》(My Oneand Only Love)描述了特工如何雇佣年轻美貌的美女,设下美人计,诱捕他们想抓获的目标。在阿桑奇案中,情形又如何呢?沙米尔认为:“也许这只不过是一个淘金梦的故事。在瑞典和整个欧洲,新的立法已经使得男人异常轻易地就会成为这种骗局的牺牲品。据《每日电讯》报道,有一个瑞典女人,26岁(名字保密),在她前往希腊度假期间成功地赢得了 100万美元。她声称自己遭受了强奸。四名男子遭到了逮捕,他们的姓名被公布出来,他们的工作受到了损害。她回到家里,成了百万富翁,她那圣洁的身份被安全地保护了起来。她的成功引发了模仿潮:按照欧盟的报道,瑞典的强奸案比以行事冲动而著称的意大利人多了 20倍。许多这类案子当场就打发掉了,而且确实如此。”

显然,阿丁和维纶是在商量之后向警察局报案的,串供的嫌疑极大。其间的动机非常复杂,有没有政治阴谋,尚不得而知,但是否是女人之间相互的争风吃醋心理演化成将怒气发泄到导致她们吃醋的阿桑奇头上,也未可知。维纶对阿桑奇的指控包括:“(1)他与那个年轻女人共度良宵之后,第二天没有给她打电话;( 2)要求她支付他的车票;( 3)发生了不安全的性关系;( 4)在一周时间内有了两次艳遇(强烈暗示她控告阿桑奇时的吃醋心理)。”不买车票,缺少甜言蜜语,在家里对维纶呼来喝去,一周几次性关系,这些跟性侵犯毫无关系的事儿也都成了瑞典方面起诉阿桑奇的证据。美国人目前的头号敌人、泄密英雄阿桑奇就这么落入了可能是精心设计的性圈套,如果这个圈套不是中情局布下的,也至少是这两个女人布下的。阿桑奇遭遇了两场美人计,他自作聪明,“将计就计”,只落得又一次亡命天涯,最终还是束手被擒、官司缠身。

检察官希望将阿桑奇拘留问话。律师杰玛·林德菲尔德表示,考虑到阿桑奇放荡不羁的生活方式以及毫无约束、无牵无挂,存在着逃跑的“真实的风险”。果然,2010年 11月 18日,国际刑警组织成员国瑞典警方对阿桑奇发出红色通报级别的通缉令,阿桑奇被控性行为不检。在瑞典检察官玛丽安·奈(Marianne Ny)的要求下,法庭发出了逮捕令。12月 7日,阿桑奇于英国向伦敦警方自首被捕;同日稍后,法院拒绝保释阿桑奇,并暂时将他囚禁在一处秘密地点。但阿桑奇表示,若英国当局把他引渡回瑞典受审,他会抗争到底。在一条推特上,维基解密发布信息说:“那些指控是毫无根据的,并且他们在那个时刻的问题是非常扰乱视听的。”另一条推特的信息说:“我们曾经被警告有人要 ‘玩阴的 ’。现在我们有了第一个例子。”阿桑奇对多家媒体说过,无论是在瑞典还是世界其他任何地方,他从来都没有和任何人在非你情我愿的情况下发生过性关系。

福勒在新书《世界上最危险的人》里非常详细地描述了阿桑奇投案自首的经过:“12月 7日,伦敦,2010年冬季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要早,夜里下个不停,早晨的整个威敏斯特区一片银装素裹,太阳穿透灰蒙蒙的云层照射下来,好歹让清晨起来排队等车上班的人们感到好过一些。那天清晨早些时候,阿桑奇的律师团打电话通知警方,他将前往伦敦北部肯特镇警察局,这个多少有点古怪的事件叫做 ‘预约逮捕 ’。这里靠近记者们聚集的前线俱乐部,阿桑奇在帕丁顿(Paddington)的时候总是待在那里。人们一直在谈论调查型新闻的力量,尽管阿桑奇曾在该俱乐部呈现过,宣布了维基解密最大的秘密文件泄漏,然而当他被认为 ‘隐匿 ’起来的时候,没有人想到到那里去找他。理所当然地关心他的安全,维基解密故意和媒体玩游戏,捏造出他行踪的虚假故事。一份报纸报道他可能在阿布扎比;他的媒体助理的手机语音说她现在不在英国。但到了那天 9点 25分,所有游戏都结束了,阿桑奇上路了,去了一个不那么有魅力的地方,去为阻止瑞典人引渡他接受性侵案审理而战。”阿桑奇自首,对他的强奸和性侵犯指控立刻成为全球各大媒体的头条。

两名瑞典女人的律师克拉斯·博斯特罗姆马上表示这对于控方而言是一件好事,一切让法律决定。他于 12月 8日对媒体说:“如果全球正义运动仅仅依靠人们的无可指责的品格去推进他们的事业的话,我们可能还在努力结束奴隶制的过程中。”现在维基解密的创始人朱利安·阿桑奇因强奸罪的指控被捕了,而他的组织恰好是进行了史上最大规模的军事机密泄漏,这使得许多左翼人士假定他的清白是没有问题的。指控的内容交给法院去决定。博斯特罗姆追问,那么,左派认为阿桑奇是个好人 ——谁都知道好人是不会强奸的 ——特别是那些国际揭秘组织的公众人物不会这么做,为什么这种逻辑能够成立呢?博斯特罗姆表示:“我不知道,坚决否认对其指控的阿桑奇,8月份在瑞典实施还是没有实施过性侵犯。但是,如同我们会谴责任何在这个最初阶段就宣布他无罪的人一样,这么多自由主义者,他们中许多人还声称是女权主义者,匆匆地得出结论,阿桑奇一定是抹黑行动的无辜受害者,难道我们不应该关注到这个情况吗?一些人走得更远,积极地攻击事件中的女人,谴责她们串通起来,实施一个毁掉阿桑奇的阴谋。这很容易就落入这样的故事,大多数指控男人强奸的女人都是骗子,而受到此类指控的大多数男人只不过是莽撞汉,如评论家约翰·班德所说的 ‘拙劣的床上礼仪 ’一样。”博斯特罗姆认为,阿桑奇接受强奸罪名审判的事实不应该改变维基解密所进行的工作的重要性,而且阿桑奇绝不是该组织唯一成员。但是维基解密所做的重要工作也不应该阻止我们承认“阿桑奇接受强奸罪的指控”。他说:“我们欢迎这样的新闻,起诉最有可能地在法院得到裁决;如果我们真心相信秘密和耻辱的时代已经过去,我们应当足够诚实地对强奸文化以及军事帝国主义提出疑问。”

博斯特罗姆认为强奸案阴谋论这种想法过于天真,没有看到女性在日常生活中遭受性侵犯或强奸的普遍性。他说:“无论阿桑奇案件的结果如何,一个令人不悦的事实是好人有时也强奸。毕竟,强奸并不是一个变态行为的发生。在任何一个城市和乡镇都发生,在全世界范围内,一天有数万起,英国每天就有 170起,在交战区、卧室里以及会议室里,都可能有人 ——通常是妇女和儿童 ——遭受强奸。强奸是一种寻常的暴行,实施强奸的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他们碰巧相信,尤其是在醉酒或愤怒的情况下,他们有权性蹂躏任何一个被他们身体制伏的女人。这些男人是兄弟、父亲和丈夫。他们有工作、朋友以及在他们社区中所扮演的角色;他们是医生、管道工、政客、法官和记者。”这位律师称其为“强奸文化”(rape culture),这些强奸犯并不是那些躲在角落里等待机会袭击女人的变态者,相反,最平常不过的事实是,女人大多数情况下是被他们的朋友、丈夫和男朋友强奸的,这使得强奸文化异常具有伤害性。博斯特罗姆说:“这是一个绝妙的想法,相信将阿桑奇告上法庭的决策的背后动机,是为强奸的受害者寻求正义的一种新找回的、神奇的冲动。”然而,在此时此境,也只有在此时此境,这个案子受到如此强烈关注的原因,却是某些政府正在追捕某人,而这些政府又有着强大的军事帝国主义的背景,这纯属巧合,却干扰了一个纯粹强奸案的审理。博斯特罗姆的辩词确实是巧舌如簧,看来阿桑奇不但遇到难缠的女人,也遇到了难缠的律师。

阿桑奇的律师称强奸案指控为“政治噱头”,而(political stunt)他的支持者则怀疑这是一个诱捕阿桑奇的政府阴谋。阿桑奇的律师团表示,那些指控的根源在于一个“关于两相情愿但未采取防护措施的性关系”的分歧,并且说两名女子仅仅在发现了二人与阿桑奇的关系之后才提出指控。在对自己的指控公之于众之后不久,阿桑奇表示他感到震惊。阿桑奇否认有任何过失,暗示这一案件是美国试图打击维基解密而实施的诬蔑手段。他告诉一家瑞典报纸说:“在最近几年,我以五花八门的罪名被起诉,但没有一个罪名比这个更严重。”在接受各国媒体采访的时候,阿桑奇的律师马克·史蒂芬强调:“许多人相信该指控是带有政治动机的”,指控是“毫无根据的”。

瑞典媒体和政客驳斥了外国政治压力对该国的司法体系施加了影响以确保将阿桑奇逮捕并引渡的说法。瑞典司法部长贝特里奇·阿斯克(Beatrice Ask)的发言人马丁·瓦尔弗里德森(Martin Valfridsson)12月 8日说,这种意见是“完完全全错误的”。他说:“据我所知,瑞典没有受到过此种压力。”瑞典 TV4电视台的记者约拿斯·比约克(Jonas Bj.rk)认为,最初强奸指控是一个要攻击维基解密创始人的阴谋的想法是难以置信的。他说:“如果那是一个美人计的运作的话,真是太复杂了,我看不出它如何实现;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我要向 CIA脱帽致敬了。”对于是否存在国际压力要求瑞典发出逮捕令,他认为这个假设比前一个稍稍合理一些,然而他还是说:“那些官员说他们没有来自外国的任何压力的时候,我相信他们。”当著名澳大利亚记者和纪录片制片人约翰·皮尔杰(John R. Pilger)在 12月 7日对媒体宣称瑞典“应当感到耻辱”的时候,确实在现场引起了一阵骚动。瑞典 Aftonbladet报的专栏作家奥辛·坎特威尔(Oisin Cantwell)对此言论不以为然,他说:“在没有对正在进行的调查有任何认识的情况下,约翰·皮尔杰怎么能如此确定瑞典的司法体系缺乏正义性?”与两名瑞典女子发生性关系是最终导致阿桑奇被捕的主要原因。事件核心的两名瑞典女人声称,此事与解密文件毫无牵连,而仅仅和他对待女人的方式有关。对阿桑奇提出起诉的律师杰玛·林德菲尔德于 2010年 12月 15日对媒体表示:“这不是一桩有关维基解密的案子,而是一桩针对两名女性严重性侵犯的案子。”

在斯德哥尔摩支持维基解密的团体也拒绝了案件存在着政治动机的猜想。瑞典海盗党(Sweden's Pirateparty,或盗版党)是一个支持言论自由和反版权的组织,该党一直与维基解密合作,并将其位于防核打击地下工事中的 20个服务器中的 2个租借给了维基解密网站。该党领袖里克·法尔克文奇(Rick Falkvinge)说:“在理论上,如果你想对维基解密进行反击的话,这是首选方案,但我没有看出什么迹象表明这个案件是存在政治动机的。”到底是“抹黑说”还是“强奸论”,是阿桑奇的辩控双方争论的焦点。就在伦敦法院 2010年 12月 13日公布的一份 CNN民调显示,44%的英国人相信,对阿桑奇的指控只是一个将其看押起来的借口,这样一来,美国就能够对他就美国外交电文以及其他文件的泄密进行起诉。但是,也有同样比例的英国人说阿桑奇应该被引渡到瑞典去接受审讯。《卫报》201012月 9日刊登了一篇狄波拉·奥尔(Deborah Orr)的文章认为,阿桑奇应该前往瑞典,相信瑞典的司法体系,一举澄清对自己的强奸指控。瑞典一直有着世界上最强有力保护揭秘者的司法体系,作者甚至认为,阿桑奇在瑞典会在一种透明和公开的环境下赢得官司,洗清罪名,同时也可以寻求政治避难,反而比他在英国要更安全。

拯救阿桑奇的第一步是能够争取将他保释出来。2010年 12月 13日,阿桑奇的母亲克里斯汀已经从澳大利亚的昆士兰飞到了伦敦,参加当天下午举行的朱利安的保释听证会。阿桑奇的律师马克·斯蒂芬 12日下午前往阿桑奇被关押的万兹沃斯监狱去探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