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到一间围着白色木栅栏的茅屋前。
茅屋不大,看起来十分简单,但搭配着白色栅栏、绿色树林和旁边的清澈小池塘,却显得富有诗情画意,又是舍微公子喜欢的风格啊。
“这是我家公子的居所之一,十一小姐里边请。”洛琅推开栅栏上的齐腰柴门。
夏雨琳直接往屋里走去。
里面打扫得很干净,配备着最基本的家具和生活用品。
“舍微公子在哪里?”她问。
洛琅推开一扇门,呶了呶嘴:“就在里头。”
门里很暗,看不清楚房间里面的情形,夏雨琳也没多想,抬脚就跨了进去。
然而,她的脚踩到的不是地面,而是踏了个空,整个人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下就往下掉。
“啊——”她大叫着,身体很快掉在地面上。
四周黑乎乎的,没有灯,她爬起来,冲头上叫:“洛琅——洛琅我掉下来了,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房间里会有这么一个地坑?地坑里有什么?是安全的吗?
上方终于燃起烛火,烛光照下来,虽然微弱,却令夏雨琳安心了一些。
洛琅的脸庞出现在上方,在烛光的映照下,这张脸年少漂亮却异常冷酷。
“你是不是很想出来?”他问。
夏雨琳觉得他的表情和口气都很奇怪,却没有多想,大声道:“当然想出去!快点放把梯子下来或者放根粗绳子下来。”
这个地坑似乎是个地窖,高约三米,十几平方米宽,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她想踩住或抓住什么东西爬上去并不现实。
洛琅却问:“我凭什么让你上来?”
夏雨琳愣了一下,半晌才道:“我和舍微是朋友,我是来看望舍微的,难道你要将我关在下面吗?”
她心里终于升起不好的感觉了。
这片树林这么隐秘,这间屋子的位置也很偏僻,洛琅既然能轻轻松松地将她带到这里,一定对这里、对屋子很熟悉,那他一定知道屋子里有这样一个地窖。
他既然知道,为何在她进屋时不提醒她?为何她掉下来时他的反应如何淡然?
他该不会就是希望她掉下来吧?
“我就是要将你关起来,活活地关到死。”洛琅说得很平静,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因为你不配活在这世上,当然也不配与我家公子成为朋友。”
夏雨琳被他的言论给彻底惊到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洛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谋杀我?”
这也太突然了吧?没有任何前兆和迹象,这个孩子就要谋杀她?
“是。”洛琅面无表情,“你是个邪恶的女人。到处勾引男子,同时与很多男子暧昧,却不愿谈婚论嫁,还以此为乐为豪,实在是无耻之至!只是你运气太好,屡次遇难却总能化险为夷,还能蛊惑人心,让别人为你卖命。不过,你的好运到头了,我不会再让你出去害人的。”
他给过她机会了,但她口口声声说跟那些男人没有暧昧之情,却又跟他们勾勾搭搭不知检点,一边说绝对不嫁,一边又在准备婚事,这种女人,哪点值得他家公子爱慕和付出?
夏雨琳真的震惊了:“你这么想,你家公子知道吗?”
她一直觉得这个孩子很单纯很可爱,就是对舍微公子过于“热爱”了些,一点都没发现这个孩子有什么不对,哪里想到,这个孩子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这么恐怖的事情。
不过,她本来跟这个孩子接触就不多,根本就谈不上了解,不是吗?
“我家公子知不知道无所谓。”洛琅淡淡道,“反正你永远都走不出这里。永远见不到任何人。当然跟我家公子也没有任何关系。”
夏雨琳看他玩真的,急了,冒着一头的汗道:“洛琅,我是单独跟你出来的,我若是失踪了,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你头上,也一定会找到我的!到时,莫说是你,就连舍微公子也会被连累啊!你一定不想舍微公子出事的对不对?”
“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洛琅道,“只要能将你这样的害虫除掉,保住我家公子的名誉和人生,我什么都愿意做。而且,我既然敢带你走,就一定想好了万全之策,不会连累到我家公子的。”
说罢,他将手中的蜡烛移开,一副准备走人的样子。
夏雨琳急了,慌了,拼命跳起来,大叫:“洛琅,我知道你很关心你家公子,可你想过吗,你家公子若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他会有多么伤心和失望?洛琅,你家公子是个好人,你忍心伤害他吗?”
洛琅猛然将脑袋往下方一压,目光狰狞得有些可怕:“明明就是你伤害了我家公子!我家公子这么完美,第一次向女人示爱和求婚,你竟然敢拒绝他?你竟然觉得我家公子配不上你?还说我家公子和别的男人一样?还敢嫁给别的男人?你忒可恶了!像你这样的女人就该死一百遍!”
说罢,他就愤怒地将脚边的木板往洞口上一盖,然后垫上草席,再将画桌拉过来,压在上面,走人。
他这番动作做得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不给夏雨琳任何说服他的机会。
“洛琅——你不可以这样做!你这么做害我事小,害了你和舍微公子就不好了——”夏雨琳又蹦又跳,高声尖叫。
然而,黑暗中,只有她的声音在激荡着她的耳朵,上方是半点光亮和动静都没有了。
她心里升起恐惧来,又连连叫了很多声,但都没有任何人回应。
终于,她不叫了,颓丧地坐下来,抱成一团,不再奢望洛琅会放了她,只祈祷着她的队友们发现她失踪后赶紧来找她和救她。
现在是六月,天气很热,她穿得单薄,加上出于对洛琅的信任和出门仓促,她根本没带火折子、绳索、刀子等装备,想爬上去难如登天。
坐了一会儿以后,她站起来,摸索着四面的墙壁。
是土墙壁,不是很硬的样子,但相当平整,没有任何可以落手、落脚的凹凸之处,她又将自己全身摸了又摸,真的没有带任何装备啊。
完了!真的完了!她在角落里缩成一团,心里不知有多难受和郁闷了。
想她不知遭遇过多少危难,都妥妥地解决了,怎么会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遭遇这种谋杀呢?还毫无反抗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