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金帅还是像往常一样出去晨练,沿着公路向海边跑去。清晨的海边空气很新鲜,金帅在沙滩上停住了脚步,活动了一下身子,练习起了御敌十二式。
两个七十多岁的老者走了过来,在旁边静静地看着,等到金帅练功结束后,其中一个蓄有长须的老人拍起了巴掌:“小伙子,你这套武功非常高明,是从哪里学来的?”
“呵呵,老人家过奖了,我这套武功是小时候从一位世外高人那里学来的。”
老人点了点头:“教你这套武功的不愧世外高人这四个字,不瞒你说,我对武功这方面也略有涉猎,但与你这套武功比起来,可是相差得太远了。”
一个红脸老人说道:“小伙子,你是到近海旅游的还是走亲戚啊?”
“呵呵,我就在县政府工作。”
“在县政府工作?我在这里工作了一辈子,几乎所有的人我都认识,怎么没有见过你呢?你等等,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那位娃娃县长啊?”
金帅是第一次听人说过他这个娃娃县长的外号,也忍不住的笑了:“老人家好眼力,我就是你说的娃娃县长金帅,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
长须老人笑了:“我们两个已经退下来多年了,我叫王盼真是近海县原县委书记,他叫候正海是原来的县长。”
金帅肃然起敬:“原来是二位老领导,金帅失礼了。”
王盼真点了点头:“金县长不必客气,我们已经老了,现在就看你们年轻人的了。”
金帅笑了:“老领导,要是论起年龄来你差不多都可以当我的祖辈了,今后你叫我小金好了,这样咱们也显得亲热一点。”
侯正海大笑:“早就听说过娃娃县长嘴巴甜,看来马兴邦那小子说的是真的,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卖卖老,以后叫你小金好了。”
听到侯正海叫马兴邦是那小子,金帅就明白了,看来马兴邦有可能也是侯正海的老部下,怪不得马兴邦一听到请他来近海调研就答应得这么痛快,敢情他也在近海县工作过啊。
“马主席过几天要来近海县调研,到时候还欢迎二位老领导去县政府做客。”
王盼真笑了笑:“当年马兴邦也是近海县的副县长,不过这小子和我们两个一样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出息,当年和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有好几个都升了上去,就剩下我们这两个老家伙留在近海县养老了。”
金帅看了看腕上的表:“二位老领导,还没有吃早点吧?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咱们到镇上的饭店共进早餐。”
侯正海和王盼真两个人相互看了看:“县长请我们吃饭,可是面子不小啊,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叨扰了。”
北方人的早点没有广东人似的那么讲究,基本上除了油条豆浆就是稀饭包子,一个人吃得再好也不过花个几块钱,金帅也知道,这两个老人一定有话要和他讲,从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当中就可以看得出来。
两个老人一人要了一碗面,金帅要了四个大包子,外加一碗小米粥。两个老人讲究养生之道,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讲话,金帅吃饭的速度很快,两个老人的面才吃了一半,他已经吃完了。
“两位老领导慢用,我去找服务员来沏一杯茶。”
两个老人一起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讲话,一直到吃完了,王盼真才说道:“小金啊,听说你主持了县政府的工作?”
“老领导说得没错,我也没想到市委会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我现在还有些忐忑,正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呢?还希望两位老领导能不吝赐教。”
“我们近海县的地理位置很好,经济基础也很雄厚,可就是用了许飞那么个东西,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你也不要太谦虚了,你在东山镇组织群众成立的那个金银滩旅游公司,这条路子就走得蛮对的嘛,只要是按照这条思路搞下去,我想要不了两年,我们近海县就会真正发展起来。”
“老王说得很对,发展经济并不能只走一条路,我们近海县拥有丰富的渔业资源,老百姓并不贫穷,手里可是有着大把的资金啊。既然我们自己有钱,干嘛要出去招商引资呢?钱都被别人赚去了,我们还是靠给人家打工赚点零花钱,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富裕起来啊。”
王盼真笑了:“老侯啊,你这些话有点不符合中央关于招商引资的方针和政策。”
“我讲的话又怎么不符合中央的方针和政策了?招商引资是中央的政策,可是因地制宜,发展经济也同样是中央提倡的。刚才你也说了,小金在东山镇搞的那个旅游公司思路很好,所以,我认为因地制宜这四个字才是最重要的。”
都说老小孩,这句话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两个老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执了起来,金帅在旁边也不好说什么,就那么笑着,听着,他感到这两个老人虽然在那里争执,但是说出来的话都很有道理。听着听着,金帅明白了,这两个老人是在用这种方式对县政府今后的工作提出了建议。
看了看快到上班的时间了,金帅招手喊过了服务员,递过去了一张钞票,站起来向两位老人鞠了一躬:“老领导,金帅受教了,我现在要去上班了,希望咱们有时间再聊。”
王盼真和侯正海也没有起身,微笑着目送金帅走了出去,看到金帅走远了,两个老家伙一起大笑。
“老王啊,看来这小伙子听进去了。”
“这小伙子很聪明,也很懂得尊重人,是个人才啊,近海县有了他,恐怕发展起来就快了,以后要和那些老家伙都讲一下,必要的时候,在背后里帮他一把。”
“我看算了吧,这小伙子精明得很,我们能想到看到的,人家也绝对会想到看到的。不过你说得对,我们是应该帮他,最起码我们可以把听到的看到的及时和他讲一讲,让他少走一些弯路,这也就算是我们尽到了一份责任。”
“老侯啊,我说你这个人今天是怎么了?明明你同意我的观点,为什么非要先否定,后肯定呢?”
“我怎么叫做先否定,后肯定了?这是你的理解有误”
两个老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又争执了起来,不知道的准得以为他们是在说相声,反正是闲着没有事,吵吵架拌拌嘴也算是一种运动嘛。
金帅前脚走进了办公室,后脚殷士锐就敲门走了进来:“县长,许飞的那间办公室里还有他的一些私人物品,你看怎么办呢?”
金帅笑了笑:“那间办公室就不要动了,我在这间办公室就很好。”
殷士锐明白了,金帅之所以现在不想搬到县长办公室去,主要是因为市委只是让他主持县政府的工作,别看就是这两个字,却有着巨大的差距,从这一方面来看,金帅还是非常注重这些细节的。
“既然这样,那间办公室就先空在那里吧,等什么时候需要了,我们再重新装修一下,去去晦气。”
金帅笑了,手指虚点着殷士锐:“老殷啊,你可是真有意思,什么时候也学会唯心主义那一套了?”
殷士锐笑了笑,也没有吱声,但心里却在暗暗的嘀咕着,现在大家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升了官的领导留下的办公室继任者一般是不会动的,这叫做沾沾福气,可要是被摘下官帽子的人留下的办公室,同样也没有人会去用,即便是不再另寻找办公室,也要重新装修一遍,这就叫去去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