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苗苗摇了摇头:“金帅,我就猜到你会这样做的,可是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讲清楚,这次把你抓起来是有人指使的,刘涛也只是一个执行者,打你的两个警察也是在执行命令。对这些人你不应该和他们过多的计较,而要想报仇讨回公道,就要追究他们幕后的策划者和指使者,现在问题是,你个人有这个能力吗?”
金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谁给刘涛下的命令,但我是七彩公司的宋春颖陷害的,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只要是顺藤摸瓜,我就不相信揪不出后台来。”
“你以为宋春颖就会那么傻,待在海州等着你上门报仇?告诉你吧,她今天早上就坐飞机出国了,现在公司里是柳眉在负责。退一万步讲,即便是你从宋春颖那里知道是谁在陷害你,你又能怎么样呢?刘涛都要乖乖听指挥的人,这就说明这个人的地位并不低,如果你敢对他动手罪名可就大了,搞不好你这辈子也就完了。”
董苗苗的一席话说中了金帅的心思,在小黑屋的这一个晚上,金帅已经制定出一套复仇计划来,但现在听到董苗苗的话,他认为这个计划并不可取,最起码还有很多的漏洞。
董苗苗讲的也很对,向刘涛下命令的一定是个大人物,即便是通过宋春颖把他找出来,金帅又能怎么样呢?这些大人物出门都是前呼后拥的,上班下班都有秘书和司机接送,白天根本就近不了身,即便是晚上,这些大人物居住的小区也是警备森严,就是能够混进去,人家不给开门也没有办法。
金帅有一次到他的同学家里做客,他家里那几道门可是够牢固的,他同学的父亲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要是再大的官家里又会是一种什么情况呢?
即便是能够进入这个人的家里,面对这个人又该怎么办呢?是打他一顿出出气还是一刀宰了他,如果这样的话事情可就彻底闹大,死一个大官和死一个普通老百姓可是不一样。
别看一些警察平日里连个小偷都抓不住,要是一旦死一个大官,上面一定会限期破案,那些警察们的本事也绝对不容小瞧,金帅除了从此亡命天涯之外,是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刚才董苗苗又说宋春颖今天早上又出国了,难道这个仇就报不了了吗?自己就白受这一顿冤枉气?金帅越想越来气,拿起酒瓶狠狠地的一口气喝干了,抹了抹嘴巴:“他奶奶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就不相信宋春颖这一辈子都不回来了,老子这个气也不能白吃,警察怎么对我的,我就要在她身上加倍捞回来。”
董苗苗看了金帅一眼:“金帅,我看你这个人挺聪明的,怎么有些事情就是想不明白呢?我问你,狗咬你一口你难道还会咬回来吗?另外我可以告诉你,坏人终归是没有好报的,你要相信这个社会还是有正义的,更要相信法律的公正性,刘涛背后那个大人物,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金帅也不是个傻瓜,他当然也听出了董苗苗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说上面已经注意到了刘涛背后那个大人物。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讲的话,金帅也许不会相信,但从董苗苗嘴里说出来,就由不得金帅不相信了,因为董苗苗的父亲是政法委书记。
“董苗苗,你说的很对,狗咬我一口我不会咬回来,但我会拿起棍棒来把它打跑甚至打死,有仇不报算是什么男人!说到底宋春颖才是陷害我的罪魁祸首,至于指使刘涛的那个人我可以暂时放过他,我相信你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听到金帅的话,董苗苗笑了:“既然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也不枉人家关心你一场,另外再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现在失业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世界如此之大,难道还没有我这个七尺男儿立足之地?我相信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看到金帅又没了正形,董苗苗轻轻的啐了他一口:“你这个人啊,一会是正人君子,一会又是油嘴滑舌的,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你。”
李志此时也看出来了,董苗苗已经喜欢上了金帅,他也不知道是应该祝福这两个人呢?还是为两个人而感到悲哀。一个是高官的女儿,一个是一文不名的孤儿,两个人的社会地位悬殊如此之大,他们之间会有结果吗?
送走了董苗苗之后,李志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金帅躺在床上默默的吸了一支烟之后,狠狠的把烟头扔在了地上:“李志,我已经想明白了,你不是说码头附近还有出租屋吗?我们明天就搬家,今后我的工作地点和你离的很近,这样咱们兄弟两个就能相互照应了。”
这几年海州市随着房地产泡沫的破灭,以及国家对金融行业的逐渐放开,海州市出现最多的行业,就是众多的商业银行和商业机构了,一夜之间众多的典当行,犹如雨后春笋般的冒了出来。
不到一千米的和平大街,竟然密密麻麻的汇集了几十家典当行,金帅在李志的陪同下,来到了一家叫做会友的典当行,不到一百个平方米的营业厅,高高的柜台全是用钢化玻璃制成,几个店员无精打采的坐在里面。
四处打量了一下,金帅直接走到了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的面前,来之前金帅也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因为他身上挂的这个玉观音挂件是一个老物件,所以要找一个年龄大的人鉴定,毕竟在这个行当里年长的人总要比年轻人多一点经验。
“先生,我要当当。”
中年人懒洋洋的伸出手:“拿来吧,我先看一看。”
金帅从脖子上摘下了玉石挂件,轻轻的放在了中年人的手里:“先生,这是我祖传下来的东西,希望你给我好好看一看。”
中年人翻了翻一双死鱼眼,拿起金帅的挂件,在灯光下看了看,又拿过一个放大镜:“这件东西你想当多少钱啊?”
“先生,如果不是等着钱急用,我是不会把这个物件拿来当的,我也不要太多,你给六万就行了,以后我有了钱还要再赎回来。”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这么一个东西你就想要六万,我看两万就是顶天了。”
两万块钱可是与金帅心里期望的差远了,还请债务换回身份证来就要五万八千块钱,他之所以要六万也是留有余地的,准备留出两千块钱来,再加上这几个月结存下来的三千,让李志去学校里交清学费,拿出毕业证来,再去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个学金融的大学毕业生,到码头上当搬运工,说出来真让人感到心酸。
“两万五,愿当就当、不愿当就拿走。”
典当行可是与其他做生意的不一样,一般的情况下生意人都会把顾客当做上帝,但是在这里却正好掉了一个个,不是生意人求顾客,而是顾客要求着生意人。
“走吧,这里给的价格太低了,这点钱怎么能够呢?”
一连走了七八家,给的价格都没有超过三万的,最后终于在一个门面不大的典当行里,遇到了一个行家。一位小姑娘看见金帅的挂件之后,马上就跑进去叫出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
老头并没有直接看那个挂件,而是让那个小姑娘给金帅和李志砌上茶,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可别看着是闲聊,不到十分钟这个老头已经把金帅的家事摸得差不多了。
“小伙子,你说的不错,这是一个老物件。”老头一边拿着放大镜看,一边说着:“这是极品的冰种材质,市面上已经不多见了。按说你要六万也不算太多,但是如今经济不景气,到处都缺钱,我看你也是一个诚实的小伙子,又是帮助自己的朋友,所以我也只能给你四万,如果你同意的话咱们就成交,不愿意的话你就拿走,我估计这条街上再不会有第二家有高过我的出价了。”
金帅和李志走到一边小声的嘀咕起来:“金帅,四万块钱还不够还债呢,要不咱们再到别的家去看看。”
金帅叹了一口气:“那位老人家说得不错,他并没有骗我们,四万就四万吧,我先去还了七彩公司的三万八,剩下的两千再加上咱们这两个月的积蓄,你就可以把毕业证拿回来了,至于欠刘浩的两万我已经有办法了。”
“老人家,我们同意了,就请你写合同吧。”
一个小小的玉石挂件,换来了一大包钱,两个人高兴没有多久就又沮丧了起来,他们知道这些钱要不了两个小时,就又成别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