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给璃哥哥纳妾?”
秋明月正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见她面色潮红,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息,显然是一路跑进来的。眼睛璃冒着腾腾的怒火,那摸样好像自己不是给凤倾璃纳妾,而是给许天佑安排相亲似的。
秋明月好笑的看着她,“女人生气容易长皱纹,来坐下,先喝杯茶消消气。”
她放下手中一张画卷,亲自给宇文溪斟了一杯茶递给她。
“我不喝。”
宇文溪气呼呼的坐下,脸色不善的看着桌子上散乱的仕女图,扬了扬眉,语气不无讥讽。
“我还以为你很特别呢,没想到你跟那些女人一样迂腐,呵呵,瞧瞧,多大度啊。身为正妻,主动给还出门在外的丈夫纳妾,如此宽容大度贤惠温柔,整个京城都找不出来两个。倒真是不愧皇帝舅舅赐给你的那个‘第一贵爵夫人’的称号。”
“唔,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
秋明月也不在意她言语中的讽刺和嘲笑,与有荣焉的点点头。
“你—”
宇文溪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见秋明月又拿起一副仕女图,还很认真的看,她更是气得伸手一把抢过来,三两下就撕碎了,还不解气的踩了两脚,怒火腾腾的瞪着秋明月。
“秋明月,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你明知道璃哥哥心里只有你一人,你还给他纳妾?你让他情何以堪?就为了什么狗屁贤良淑德的四个字,你就拿刀子去割她的心。你——”
“小姐,别说了。”
身后的丫鬟气喘吁吁的跟过来,见她发怒连忙就要阻止,被宇文溪一把推开。
“滚开。”
她腾地站起来,指着秋明月骂道:“算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也是个虚有其表心口不一的伪君子——”
“我不是君子,我只是个小女子。”
秋明月淡淡的打断她。
“秋明月!”
宇文溪大怒,声音高得差点震碎了她的耳膜。
秋明月叹了口气,对身后战战兢兢的丫鬟道:“你们都退下。”
“是。”
所有丫鬟都下去了以后,秋明月才无奈的看着宇文溪。
“你打算就这样站着跟我说话?”
宇文溪仍自生气,根本不理她。
秋明月叹了口气,低低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给他纳妾来着?将来你嫁给了许天佑,你会主动给他纳妾吗?”
“休想!”
宇文溪想也不想就断然否决,而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皱着眉头怀疑的看着她。
“别告诉我你是不得已而为之?哼,我才不信,难道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不成?”
“你说对了,还真有人拿刀逼着我给他纳妾。”
秋明月语气无奈,眼神却没有半分的为难。
宇文溪有些诧异,也顾不得生气了,坐下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奇怪,你和璃哥哥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给他纳妾?再说璃哥哥还不在京城……”她突然一顿,眼睛睁大,“对了,我就说总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呢。这璃哥哥都不在京城,你给他纳什么妾?”
“你都说了他不在京城,我就算给他纳百十个妾,不也等他回来才能娶?”见她终于反应过来,秋明月这才道:“何况我这是给他选侧妃,不是一般的妾。你自幼虽然视那些礼教于无物,总也该知道。亲王世子娶侧妃,是要上玉蝶的吧。而且好歹是入亲王府,皇室宗亲,身份自然不能差。你觉得对方会受这大婚当日也不见新郎的委屈?”
宇文溪恍然大悟,“所以你给璃哥哥选侧妃是假的?可你为什么这么做?”
“不是告诉你了吗,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的。”
秋明月喝了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
“骗人!”
宇文溪瘪了瘪嘴,“别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儿,你不愿意做的事,谁能强迫得了你?”
秋明月嘴角溢出一丝笑,“你好像太高看我了吧,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我不过一个柔弱妇人,除了这世子妃光杆身份,什么也不是。就连这个什么‘第一贵爵夫人’也是人家施舍的,哪日有人看不惯了,直接收回去也很正常。怎么就没有人能强迫我了?你当我是你啊,有公主娘世子哥哥宠着,侯爷爹太后皇祖母皇帝舅舅护着,便是杀人放火也没人把你怎么着。”
“溪溪,不是每个人都能如你这般肆意妄为不顾一切的。”
先前那番话还有些散漫,后面这句话却道不尽的心酸,说不清的凄楚和无奈。
宇文溪莫名的心中一揪,嘟着唇道:“你的意思是,皇帝舅舅逼你?”
秋明月叹了一口气,“你出门之前你爹娘没对你说什么?你不知道我前两天被太后召见入宫差点就出不来了吗?”
“啊?”宇文溪瞪大了眼睛,随即道:“我听说你要给璃哥哥纳妾,怒气冲冲的就出门了,我娘是准备告诉我什么来着,但是我当时正愤怒,哪里听得清她的解释?就跑来王府了。”
她一把拉住秋明月的手,催促道:“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一直唤太后为皇祖母么?怎么称呼都变了?”
秋明月无奈的将那天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才道:“现在你知道原因了吧?你真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给他纳妾来给自己添堵?我可没那么大度贤良。不过就是做做样子罢了,瞧你,比我还着急。”
得知自己误会秋明月了,宇文溪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好意思,嘟着唇道:“那我也不知道你是故意得嘛,我还不是为你好。我就一直奇怪呢,凭你的性格,怎么可能给璃哥哥纳妾?原来如此啊,吓死我了。”她边说还边拍了拍胸口,再次瞪了秋明月一眼。
“摆脱,我的姑奶奶,你下次再做这些事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害得我白担心一场,心脏病都快被你给吓出来了。”
秋明月看她嘟着唇的样子异常可爱,不由得笑了出来。
“行了,你还是多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她向后靠了靠,懒洋洋道:“我听说前段时间你跟许天佑走得很近啊。怎么,如今他上战场了,你一个人孤独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