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璃凑近她耳边,低低道:“洛王的人已经杀进去了,整个皇宫现在已经被他控制。我用轻功先大皇子一步进宫,现在他应该要到了。”
“那我们要做什么?”
“看戏。”
“看戏?”
秋明月回头瞥了他一眼,“大晚上的不在家睡觉,跑到皇宫来看什么戏?”
凤倾璃笑得暧昧,故意用唇划过她的脸颊耳垂,呼吸间他的声音温柔而魅惑,似丝丝缕缕的情网网住了她的心扉,在她平静如湖的心上也撩起丝丝涟漪。
“别急,等这里的事完了,回去我陪你好好睡一觉,睡三天三夜都不成问题。”
他刻意在那个‘睡’字上微微加重了音节,明明普通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硬生生多了几分旖旎的味道来。秋明月立时红了脸,嗔他一眼。
“没个正经,尽想些这些个虚头吧老的事,也不怕别人说你轻浮。”
那一眼似嗔含娇,月色隐隐倾斜下来,女子容颜如花,眼神妩媚水波荡漾。斜飞的眼神也似含尽了月色的清辉,看得凤倾璃心中一荡,又有些心旌摇曳起来。心里隐隐有些郁闷,早知道就不看什么好戏了,不如呆在桐君阁。佳人入怀,娇颜酡红,肌肤如玉,两两恩爱相缠,鸳鸯被里翻红浪。乃人生一大乐事啊。
就这么一想,他忽然就觉得有些燥热起来,白玉般的脸也浮上了两默微红。心中不免感叹,自从两人圆房后,他就似乎在一夜之间学会了从前想也不想的那些情动呢喃,那些看似狎昵又再自然不过的举动。不过转而一想,任谁体会过了那样销魂似飞升的感觉也会食髓知味吧?
某世子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贪欲过度的。
想归想,如今看娇妻脸红眼媚的样子,他突然便弃了逗弄之心。
“什么没正经?娘子,你说说,这睡觉有什么不正经的?”
“你—”秋明月瞪了他一眼,正欲说话,他忽然伸出手指按住她的唇。
“有人来了。”
秋明月立即噤声,耳边听得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她探出头来,见宫门口有一批人马涌了进来,为首的人正是大皇子。宫门口有人喝了一声,“谁?”
大皇子拔剑一挥,那人立即一剑致命。还不等守宫的人反应过来,大皇子已经下令杀。瞬间两方的人交战起来,厮杀声不绝于耳,空气不满了血腥的味道。
凤倾璃捂住秋明月的口鼻,悄悄移动位置,传音道:“别看。”
秋明月倒不害怕,上次去江南的时候,虽然遇到的杀手无数,但是大多数她都是坐在马车上,鲜少亲眼目的这样算是大面积的厮杀场面。所以一时之间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那么多的人,那些鲜活的人命,就这样死了,死在这些政权人的手中,死在这华丽冰冷的皇宫,成为了某些人踏上万里江山的踏脚石。将来历史上留名,他们也不过反贼一笔,遗臭万年。
为了那些人的野心私欲,却无端端连累这么多人。这冰冷皇权,要来何用?或者,上位者都喜欢以这样的方式来宣告自己的成功?以鲜血染就的康庄大道,来衬托他们成功的喜悦和威严?
不多时,那些守宫的侍卫全都被大皇子的人杀得干干净净。
秋明月虽然心神有些恍惚,但她向来擅长一心二用,自然见到了大皇子这批人马的厉害程度。招招狠戾,神情冷漠而森寒。不像是士兵,倒像是死士。
这时候,一个太监急匆匆出来,见了大皇子就躬身禀报道:“殿下,您可回来了,洛王已经控制了皇上,如今正在御书房逼皇上写禅位诏书。”
大皇子眯了眯眼,“知道了。”
他忽然拔剑,只见雪光一扫,随即剑入剑削。那太监瞪大眼睛,而后慢慢的倒了下去。他看也不看一眼,淡声吩咐。
“去看看其他几个宫门,如有叛贼,立即杀无赦。”
“是。”
立即有几队人马分别列出来,往其他几宫门而去。
大皇子招了招手,“去御书房。”
“是。”
他身后几千人经过方才的厮杀,大队人马异口同声的回答,而后齐齐向御书房而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凤倾璃才带着秋明月跃下房顶。秋明月回首看躺在地上的太监,淡淡的月光洒下来,只见他脖子下有血慢慢晕染开来。流血的地方,正好是他的脖子。那里,很细的一条伤口,若非秋明月天生五识敏感,也是看不见那几乎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伤口。
“凤倾寰为什么要杀他?”
“他如今虽然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回来的,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趁机夺位。这太监虽然是他的人,但是这种宫廷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要知道,太监的嘴最不牢靠。今日可以做他的卧底,明日也可以投靠他人。反正棋子已经发挥了他最大的效用了,活着也没有用,不杀还能干嘛?”
凤倾璃脸色淡淡,语气不悲不喜。这种事,在皇室已经屡见不鲜。
秋明月却紧抿了唇,手心有微微的汗沁了出来。
凤倾璃发现了她的异样,不由得回头关切的看着她。
“萱萱,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没。”
秋明月已经恢复了冷静,对他笑了笑。
“现在我们去哪儿?御书房么?”
凤倾璃蹙了蹙眉,但见她脸上确实无异样,又想起今日亲眼见到这样血腥的一幕,怕是受了些惊吓,又有些心疼起来。
“你若是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吧。”
秋明月摇摇头,“你半夜进宫,定然是有要事,岂能为了我半途终止?”
“什么事也没有你重要。走吧,我带你回去。”他说着就要带着她出宫。
“子靖。”
秋明月却不走,“你是担心父王吧。”
凤倾璃脚步顿住,背影颀长又微微有些萧索。只是一顿,他便回头道:“是我太过忧虑了,父王武功高强,便是和大皇子对上,也未必会吃了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