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恭敬问,“国师有何吩咐?”
“传信进京,让他们好好关照那小丫头的弟弟。记得,别弄死了就成。”
“是。”
沉沉的黑夜,被一道闪电劈开,带来惊心动魄的战栗惊魂。
“啊——”
被噩梦惊醒的女子一声惊叫,惊坐而起,额头上冷汗涔涔。
“怎么了?”
凤倾璃坐起来,担忧的将她揽入怀里,给她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
“做噩梦了?”
“我……”秋明月双手抓着他的衣服,脸色惨白。
“我梦到我娘和弟弟他们出事了。”她颤颤巍巍的说着,满脸的不安和惶恐。
“子靖,我怕……这两天我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抓住凤倾璃的臂膀,急切的看着他。
“你有没有人派人保护我娘和弟弟?他们安全吗?”
“别怕。”
凤倾璃抱着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满眼的心疼,轻声宽慰着。
“昨天我还收到京城传来的消息,你娘和弟弟都没事,别担心。”
“可是……”
秋明月还是不放心,“我有强烈的预感,她们出事了,尤其是我弟弟。上次有人给明修下毒未得逞,只怕还会继续想别的招数。”
她渐渐冷静下来,深深吐出一口气,目光坚定而决然。
“子靖,我们明天就回去好不好?你留几个可靠的人在这里,帮采蕊将徐家的是处理好,我们先走好不好?没有见到我娘他们平安,我心里始终不放心。”
“好,都听你的。”凤倾璃紧紧拥着她,“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别怕。”
秋明月靠在他怀里,僵硬的身子渐渐软化,心里那重担忧却无论如何也化不去。她眼底聚满了森寒的冷意,还有丝丝的杀意。
燕居,一定是她。
从前她让自己千万不可与凤倾璃有肌肤之亲,那女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带着目的的。将自己下药送给其他人应该只是其中之一,她那么费尽心思的培养自己,当然还有其他的用处。
秋明月已经感受到有巨大的阴谋将她包围住,或许她该静下心来想想,某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痕迹。
“那你不需要安排吗?如今你的腿已经好了,只怕京城里的人也听到口风了。回去的路上,只怕比来的时候更加危险。”
虽然心里担忧,但是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如果因为急切回京没有相应的安排而导致途中生变,只会得不偿失。
“师父已经来江南了,我待会儿给他传信,让他出手相助也就是了。”
凤倾璃微微松开她,“你先睡吧,我去去就来。”
秋明月躺下来,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过了一会儿,凤倾璃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那老秃驴自己就先给我来了信,让我们回去。”
“出什么事了?”
秋明月立即坐了起来,她现在异常的敏感。
凤倾璃坐下来,双手把住她的肩膀,道:“别担心,容烨早就在半个月之前就去了京城。燕居只怕又要闹出大动静,有他在,你娘和你弟弟不会有危险的,放心吧。”
秋明月却垂下眼帘,贝齿紧紧咬着唇瓣,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倾璃目光微动,“萱萱,你怎么了?”
秋明月抬头,犹豫了一会儿,带着几分试探的问。
“子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凤倾璃身子僵了一下,秋明月低眉敛目,抿了抿唇,侧过头,重新睡下。
“时间不早了,早些睡吧。”
“萱萱……”
凤倾璃想说什么,秋明月却有些排斥。
“我困了,明早还要赶路,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凤倾璃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无语。
她,应该是察觉到了吧。不,或许她已经知道了吧。她那般聪明,那般细致,又那般的……
他苦笑一声,起身走到窗前。外面下着倾盆大雨,雨水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作响。
偶尔有闷雷闪电划过夜空,照亮那些黑夜里看不见的斑白,有些森冷的寒意。
而更冷的,却是不安游离的心。
下了一夜的雨,檐下廊角水珠滴滴答答,青苔石阶似被清洗了一遍,连带着空气中的浑浊之气也被洗涤个干干净净。
秋明月将沉香和红萼留下来帮采蕊,并奉上亲笔书信以及各种应对之策。当然了,必要的时候可以用身份来压压人,以及她这个醉仙居和水镜坊幕后老板的身份也是可以用用的。
原本没想到他们这么快离开的王伯很是挽留了一番,但是想到荣亲王也在催促他们回京,想必京城不太安宁,便也只道了声珍重。
坐在马车上,秋明月打开车窗,一路上看着周边的风景,心里有些感叹。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在江南好好游玩一番,却没想到还没开始,就仓促的离去。不过好歹有了收获,至少凤倾璃的腿好了。
凤倾璃刚收到一封信件,完了以后递给秋明月,脸色有些凝重。
“边境有异,轩辕和大昭只怕又要开战了。”
秋明月一目十行的看过,微微颦眉。
“大昭商人与轩辕边境的士兵发生冲突?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向凤倾璃,“是轩辕的诡计还是其他人的算计?西戎?轩辕这一年来貌似在注重发展国力,军事力量也在急速的提高。比起大昭和西戎也差不了多少,如今大昭正逢皇嗣风波。如果派人去边境应战只怕洛王会趁此逼宫,但如果集结兵力抵抗洛王,边境突防,岂非给敌人打开了入侵大门?”
凤倾璃也皱眉,忽然说道:“据说西戎皇帝近些年来一直身体不太好,国师用了好多药吊着,不然早就挨不住了。”他揉了揉眉头,“之前容烨取玉雪之心的时候,就曾遭到燕居的阻止。如今玉雪之心用在了我身上,燕居如何不恨?她如果刻意的挑起轩辕和大昭的矛盾,以泻心头只恨,也不是不可能。”